魚小婷把方晟護送到詹印別墅門口,敲門,詹印親自開的門,進去後他敏感地嗅了嗅,道:

“抽了不少煙?”

方晟隨手遞過去一枝:“來根提提神?”

詹印知今晚必有要事,很自然地接過去:“進屋坐。”

“站著談吧,外面涼快……”

方晟就站在院裡把何超說的情況複核了一遍,詹印聽罷半晌沒吱聲,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大口大口抽菸。

隔了很長時間,詹印才問:“你是什麼想法?”

“查!”

方晟堅定有力地說。

“萬一餘智勇手裡證據仍不夠硬怎麼辦?戴計田是狡猾透頂的傢伙!”

“兩人合作將近十年,戴計田不留一點點痕跡是不可能的,我猜翻臉前餘智良實際掌握的證據遠超過手機展示的照片和錄音,何況他還是直接證人——否則不可能關在牢裡還讓哥哥設法舉報,總得有幾分把握。”

詹印又是長時間思考。

站在院裡,兩位百鐵主政領導不知不覺把剛帶的一盒煙抽掉了。

方晟在此之前斟酌了兩個多小時,詹印想得更多。

身為京都傳統家族子弟,詹印從呱呱落地那一刻起就承載著沉重的使命,如果說方晟在仕途生死關頭敢拍案大叫“滾你奶奶的”,詹印無論如何沒有捨得一身剮的勇氣。

因為自己輸不起。

但硬幣的另一面,詹印在幹部貪腐問題上也是零容忍態度,屬於反腐倡廉工作中具有強執行力,眼裡揉不得砂子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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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之前詹印與方晟合謀設局使得戴計田陷於被動的邏輯,作為書計,他不想與貪官汙吏同在一個。

不愛財,竭力推進黨政隊伍的純潔性和建設性,這一點大概是詹印、吳鬱明、方晟的共同之處。

而且,某種程度講詹印也有掀桌子的魄力。

“單單銅嶺礦區下崗工人就超過五千,一個可怕的數字,省領導都覺得銅嶺離不開戴計田。”詹印目光閃動。

方晟道:“我多次說過,一個城市離不開的只有人民。”

“對,戴計田是銅嶺肌體上的吸血蟲,吸飽了血還洋洋自得,到處宣揚銅嶺太虛弱缺了他不行!”詹印憤慨地說,“這種蛀蟲、敗類在領導崗位一天都是侮辱,可咱倆居然忍了一年!”

“關係網、保護傘,官企勾結官商一體,牽一髮而動全身,百鐵乃至黃樹的生態就是如此。”

“所以我覺得根本不是銅嶺離不開戴計田,而是戴計田的存在讓銅嶺舉步維艱邁不開身子,是銅嶺發展的嚴重障礙!”詹印慢騰騰道,“拿掉戴計田,銅嶺老百姓才會看到希望,是這樣吧?”

“沉默的大多數都知道真相,會有人鬧事但絕非主流。”

“我也是這個判斷……”遲疑好一會兒,詹印道,“這會兒就咱倆,說句推心置腹的話,硬拿戴計田可要用烏紗帽賭的,方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