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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晟若有所悟停頓片刻,目光在常委們臉上掠過,然後說:“成千上萬畝土地以保護環境的名義閒置,沒關係;一座破院子、區區四五間房子,卻大動干戈玩出若干花樣,孰是孰非?”

此次拆遷段勤明裡暗裡做了不少文章,乾笑道:“花樣再多,方書記一聲令下把那些人賠個傾家蕩產;灘塗開發也是,將來省裡查處起來同樣層層問責,做出的成績都不算了,只論違反哪幾條規定,基層也難吶。”

“還有,人家好端端幾百年的老房子,你說拆就拆,換位思考人家心裡不難受麼?憑什麼要我為市政工程犧牲,而不是王家、李家;憑什麼同樣是老房子,王家不拆,李家整體遷移,我家拆個精光?都是實際操作中很現實的問題。”賀錚道。

方晟道:“所以要引入第三方以公正統一的標準來衡量,而不是工作組說了算,更不是遞條子、打招呼就行。自古以來沒有不拆的房子,除非有繼續保護的價值,修葺措施到位。象我上次去的院子,裡面的住戶哪有半點把院子當作家的感覺?後院居然散養著雞!用納稅人的錢年復一年為個人利益買單,不妥當!談到明清建築,挑重點、典型保護一部分就夠,社會要發展,不能光留著老房子!”

“方書記的意思是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適當發展海邊經濟,”王智勇見方晟揪著拆遷問題不放,緩頰道,“潤莊縣每年都有改良鹽鹼地指標,把改良地先發揮作用是一步不錯的棋,至於灘塗開發,以後多指示多彙報。”

聞子項飄了一句:“灘塗養殖不產生汙染,屬於合理利用資源。”

方晟道:“不單是灘塗養殖,大面積種植蘆葦等經濟作物既能改善環境,又有很高的工業價值。”

“只要有人敢於投資,紅線外部分可以利用起來。”婁伯林道。

段勤拍著肚子笑呵呵說:“泥質海灘灘塗面積只會越來越大,不會超紅線的。”

幾位常委這麼一表態,其他人也不多說什麼,小範圍進行灘塗開發的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臨散會時,方晟突然問道:“段書記最近忙不忙?”

通常這麼問都暗示有臨時安排,段勤笑了笑,道:“有活動麼?”

方晟從檔案裡抽出地鐵申請報告,道:“地鐵的事卡住了,經辦人員沒法推進,這事兒說不急也不急,說急也急,在我們手裡總得有點進展吧?麻煩段書記下週率領他們去省城跑跑,最好能同意組織專家評審。”

方晟想借用段勤在省委高層里人緣好的優勢闖一下。

段勤心中有數,笑道:“盡力而為吧,發改委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

“我建議直接向省委主要領導彙報,爭取支援。”

方晟盯了一句。

有這句話,哪怕敷衍了事段勤起碼也得跑兩位省領導辦公室,不然方晟問起來沒法交差。

誰知方晟還有話說:“這個……請伯林市長也贊助一下吧,防止省領導問起財政壓力方面的問題,省委、省正府都跑跑,爭取廣泛支援嘛。”

婁伯林暗歎再低調也躲不過去,笑道:“好久沒跟老段搭檔了,那就下週一唄。”

黨政班子搭配,兩位市委常委專程到省裡跑地鐵專案,這樣的陣容哪怕省領導都會重視起來吧?

事後包括王智勇在內都犯起了嘀咕。

地鐵專案素以週期長得驚人著稱,方晟這樣的外地幹部千里迢迢來到潤澤明顯只是過渡,犯得著興師動眾、鉚足全力衝刺麼?

難道他準備在潤澤打持久戰?

當晚婁伯林與陳皎通電話,直截了當問方晟到底打什麼主意?三年我等得起,五年的話我還不如早點滾蛋。

陳皎哈哈大笑,說為什麼每個人都怕方晟?我覺得他挺不錯嘛。

婁伯林嘆道老兄,那是因為你倆之間不存在利益衝突,你不擋他的路,他不斷你的橋,自然相安無事。

這麼說你在潤澤本地有龐大的利益鏈囉?陳皎敏銳地問道。

婁伯林又嘆氣,老兄啊老兄,在一個地方呆久了怎會沒有?你老兄在原山沒提拔心腹,沒重用身邊的人?人之常情啊對不對?

想到王鳶花的麻煩,陳皎深有同感,也嘆了口氣,說伯林啊,方晟下一步怎麼走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你問我三年後、五年後,我怎麼回答?但他想做的事,你務必要配合,千萬別從中作梗,倒在他手底下的同僚太多了,我不希望你是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