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換屆前最高層已經進行前瞻性部署了!”方晟恍然大悟。

於老爺子嚴肅地說:“中國這艘航母太龐大了,象歐美那樣正府換屆後改弦易轍,我們經不起折騰;在正治經濟方面的佈局,通常都有五到十年甚至更長遠規劃!”

於雲復接著說:“深化經濟體制改革是個大題目,包含若干個課題,所有課題都有人在做,而大正府小市場還是小正府大市場也是爭議焦點,我知道你主張大市場,從江業到紅河都取得成功,鄞峽也前景可期;但也有主張小市場的同樣取得成功,你瞧,分歧就出現了,到底大家都對,還是你對他不對,或他對你不對?”

方晟迷惘地眨眨眼道:“那隻能叫做經濟流派,跟正治派系不同吧?”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經濟流派爭執到最後就上升到意識形態高度,譬如說你執行的大市場方向歸屬到開放派,而大正府迴歸到保守派,以此類推。”於雲複道。

“我跟誰站一邊呢?”

於雲復笑笑說:“關於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大方向目前仍在基層層面激烈博弈,最高層還沒表態,充分辯論後才看得更清楚些。”

到底是堅持奮戰在第一線的副國級官員,一番話說下來令方晟豁然開朗。

“關於李大明,最高層是怎樣的態度?”方晟繼續問道。

“要我說沒態度。”於老爺子道。

於雲複道:“爺爺說得對,在調查結論出來前不會有人表態,”見方晟眨巴著眼睛懵懂的樣子,遂解釋道,“最高層的正治生態是,所有意見和看法只擺在桌面談,私底下不會對任何人、也不會個別交流情況。”

於老爺子道:“別說李大明這點事,就是幾十年前發生的那些驚濤駭浪的正治大事,照樣堅持有意見說在明處的做法,沒人發表只代表自己的言論。”

“當年老爺子回到家,我和道明問誰誰誰到底是不是反革命,直接被罵出家門,”於雲復感嘆道,“要相信最高層的正治覺悟,一切都是陽謀,沒有陰謀詭計。”

細想起來,做了於雲復十多年女婿,也的確沒聽他在家裡點評過誰,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事件,於雲復甚至提都不提,彷彿沒聽說過似的。

秘密都藏在心裡,爛到肚裡,從這個角度講正治家與情報人員非常類似。

既然最高層是這樣的做法,關於愛妮婭舉報應留生和謝大治,關於陳皎的桃色事件就不必說了。

踱到涼亭旁邊,於老爺子吃力地坐到石凳上,喘了幾口氣,道:

“我大概快要見馬克思了……”

“爸!”

“爺爺!”

於道明和方晟齊聲叫道。

於老爺子抬手阻止兩人說話,靜靜看著後花園裡一草一木,道:

“生老病死世之常情,活到我這個歲數還忌諱‘死’字麼?與出生入死捐軀沙場的戰友相比,我活得夠長了。前陣子昏昏沉沉睡了幾十天,腦子一團漿糊,趁這會兒清醒說兩句,算是……最後的囑託吧。”

方晟一驚,心知於老爺子這種級別的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臨終囑託相當於正治遺囑,份量非同小可!

“爸,來日方長,以後有空慢慢說。”於雲復卻勸道。

方晟親煞了畢竟是女婿,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於家子弟,出於種種考慮於雲復不願讓方晟知道得太多。

於老爺子道:“時日無多不能再拖了……先說你吧,小方。”

“我聽著呢,爺爺。”方晟不由自主靠過去。

“於家跟你是不打不相識,剛開始鬧得比較僵,後來,你也知道我是把你當作孫子看待的,這一點沒錯吧?”

“是的,爺爺。”

“爺爺對你有三條要求,記好了,”於老爺子豎起三根手指,“第一,關於堯堯,別忘了在我面前的承諾!”

“今生今世堯堯都是我方晟唯一的妻子,我絕對不會另娶她人!”方晟鄭重道。

薑還是老的辣!於雲復瞬間明白老爺子當面囑託的深意。

討論與趙堯堯離婚以規避中紀委新規時,於雲復並不在場;老爺子重提此事,其實就是讓方晟在於雲復面前再立一次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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