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月光下,那人穩穩坐在小船上衝他們揮手致意,李萊仰面躺在船艙裡,嘴裡象被塞了東西,身體劇烈地掙扎反抗。

快上車,沿著河道追下去!有人叫道。

還有人道:打電話報警!

然而夜晚終究不是白天,一來河道里光線較暗,需要不時停車到河堤上仔細辨認,二來河道流向與街道方向迥然不同,開始還能盯得住,後面越拐彎子越大,加上那人早有準備,專挑偏僻無人的岔道支流走,汽車速度雖快可鞭長莫及,只能望而興嘆。

小船晃晃蕩蕩駛入一處彎道,那人將李萊背在背後上了岸。這是市郊城鄉結合部野外,遠處依稀可見高樓大廈,眼前是大片大片田野,一陣風吹來和著麥穗的清香。

那人把李萊甩麻袋似的重重往地上一摜,摔得他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李萊清醒過來後嘶聲力竭地吼道。

這裡方圓兩三里都沒人住,聲音再大也沒用。

細細辨來蒙面夜釣者竟是個女的,使得李萊氣得急火攻心,惱怒自己枉做多年黑道老大,怎會栽到女人手裡!

你是不是警察?是就應該出示證件,私自拘禁是犯法的!此時李萊巴不得對方是警察,警察能按規矩辦事,凡事有規矩就好辦了。

夜釣者冷冷道:不是!

呃,那請教尊姓大名?李萊拿出江湖習氣。

啪啪啪啪,夜釣者給他正反四個耳光,打得李萊暈頭轉向,口角沁出一絲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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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答,不准問我,明白嗎?夜釣者厲聲道,嗓音裡愈發表明女性特有的清越脆利。

李萊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連聲道:是,是。

李哥最近活得挺滋潤嘛。夜釣者道。

李萊過去也是經常進局子坐班房的人,知道這是審訊的慣用招數,先漫無目的跟你聊天,再慢慢套出想要的東西,當下以虛擊虛道:還湊合,都是黨的政策好,讓我們這些老百姓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過去幹的那些壞事不會一筆勾銷,有時夜裡做惡夢難免會想到吧?

李萊笑了,這話問得多幼稚,身在江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是家常便飯,倘若那些破事都記在心上,一個囫圇覺也別想睡。

姓李的別的本事沒有,用句廣告詞說,就是吃飯倍兒香睡覺倍兒好,身體倍兒棒,嘿嘿,見笑了。

夜釣者沒笑,從懷裡掏出只布袋,慢斯條理地說:你是老江湖,我也不兜圈子,有件幾年前的案子想問問情況。

哎呀,幾年前呀……哎,要是一兩內的事倒能說個八九不離十,時間一長嘛……我可拿不準。他提前把話堵死。

夜釣者也不生氣,把布袋裡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拿,卻是磨得鋥亮、尺寸相同的匕首,一字排在地上,一共有三柄,月光下刀刃鋒口上折射出慘人的寒光。

這……這是做什麼?李萊臉色大變,預感到大事不妙。

李哥是混江湖的,今晚就用道上的規矩陪你玩。以前幫派有三刀六洞的說法,知道什麼意思?

李萊一顫:不……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