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方晟和白翎馬不停蹄來到省城。

方晟是應愛妮婭之約,到她辦公室細談銀山領導班子情況;白翎則是臨時接到省廳十處通知,參加緊急會議。

不會讓你執行危險任務吧?去省城路上方晟憂心忡忡,上次醫生說過你再受傷的話身體將遭到不可逆轉傷害。

醫生的話只能信三分之一。白翎滿不在乎說。

白翎!方晟焦急地將車停到路邊,大聲道,你知道那次醫生都快沒信心,對你實施心臟電擊時我有多絕望?還有你爸,你媽!堯堯已離我而去,我不能再失去你!

白翎凝視著他,眼角溼潤,勉強笑道:瞧你著急的,我不是還沒答應嗎?再說十處領導瞭解我的情況,即使指派任務也不可能動刀動槍,放心吧。

少蒙人!我還不知道十處的工作性質,哪樁任務不是將腦袋掖在腰間?

既然知道就更應該理解,方晟,我在十處可不是掛職性質,而是正式員工,養兵千日用兵一日,真有需要我的時候我絕不能含糊,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方晟長嘆一聲,重新發動車子邊開邊說:銀山美女眾多,你不在身邊,我……我容易犯錯誤。

白翎似笑非笑:就算我在身邊,你犯的錯誤還少嗎?要不要給你算算賬?

還有李萊,這回徹底栽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干休,到時誰保護我的安全?方晟趕緊岔開話題。

等開完會再說吧,也許就是一次很常規的總結會,說到這裡白翎岔開話題,最近你跟愛妮婭聯絡沒那麼緊密,怎麼回事?

方晟暗暗心驚於白翎觀察之敏銳,故作淡然道:人家是大領導,忙唄。

雖說是週六下午,省發改委象平時一樣繁忙,從辦事員到處長走路都帶著風,各地官員進進出出神態各異。

進了主任辦公室,方晟隨意地坐下,道:領導加班,群眾都不得安寧,發改委的作息時間被你帶到溝裡去了。

愛妮婭放下筆,疲倦地揉揉眼睛,道:都抱怨辛苦,可沒一個肯調離發改委?知道為什麼,權力使人興奮!

不認同你的解釋。

言歸正傳,說說上任的體會。

你說得不錯,面臨很大的挑戰,單清理圈地問題就花了很大的力氣,這事兒還沒完,估計等下週緩過勁來還有兇猛的反撲。

她不以為然:圈地問題只是企業行為,他們有錯在先,即使你做得過分一點上上下下沒人敢指責。

那你擔心什麼?

怎麼在銀山常委裡更進一步,副廳以上跟那些處級幹部完全不同,個個修得比狐狸狡猾,比老虎兇狠,比羚羊靈敏,幾乎不可能露出明顯破綻,愛妮婭道,你雖然年輕,卻不能跟他們耗,時間優勢反而不在你這邊……

方晟一點就通:因為我必須快速透過廳級這道生死線,否則會象許玉賢一樣被慢慢磨掉激情。

不止許玉賢,縱觀錢浩、蘇兆榮等等都是如此,據說最近吳鬱明也有點消沉。原因在於廳級幹部的位置很尷尬,往下不接地氣,想幹點實事縛手縛腳,往上接觸省部級領導很難,更甭提交朋友。拿我來說吧,何世風一直寄予厚望,姜源衝是我的老上級,就這兩位領導,我去拜訪還得預約,打手機有時秘書代接,說得很客氣‘待會兒領導給您回電話’,事情一多說忘就忘。

有的人還沒當省部級呢,現在家門都進不去了。方晟含沙射影道。

愛妮婭笑笑:你心裡有怨氣,我也知道,之前也解釋過多次你根本不往心裡去,今天我再重複一下……

別說身體原因,白翎一度心臟驟停現在仍象正常人生活。

你是暗示性生活正常,一點影響都沒有?

唔,別打岔。方晟惱怒地說。

好吧,我承認身體原因只是一個因素,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我已查到你二叔所說的情況是真的。

二叔?情況?方晟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正色道:於道明提拔為常務副省長後,你從江業趕到省城,當晚在我家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