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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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過了幾日後我們一行人便回到了京城,傍晚回到府上時十四的幾位福晉和子女們已經一早等在了正廳,他們想見到自己的丈夫和阿瑪,而十四的話也應該會對他們有所掛念。
我只覺得除了我之外,他們每個人都在滿心期待著再相見的一刻。
看他們閤家團圓,我卻越發覺得自己難以融入其中。索性眼不見心為淨,我向完顏氏請過安後便藉故舟車勞頓便先回了,也不顧身後十四和幾位福晉是否心有不悅。
我沐浴更衣收拾妥當後,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這麼大的屋子裡只有我一人,真是顯得太過於冷清。
第二日我與十四進宮向德妃請安,在永和宮外正趕上四爺與四福晉也來了。
一同進宮拜見德妃後,便都落了座。
德妃見兩個兒子同來,臉上更多了分欣喜,自然更少不了對我們噓寒問暖一番。
德妃待我一向不如她對十四其他福晉般親近。我想必然是因為當年我曾抗旨拒嫁十四,在她心裡埋下了陰影。兩年多來她對我的態度雖然清冷,總還不至於讓我難堪,我只一心做好兒媳的本分便也罷了。
“兒子這大半年都隨皇阿瑪在外,額娘身體不適也未能陪伴在側,實在是不孝。”寒暄過後,四爺起身向德妃作了個揖,賠了禮。
德妃看了看四爺和四福晉,說道:“你們陪在皇上身邊也是盡孝,我這裡有你十四弟的媳婦和太醫照料著也是一樣。”說著向四爺揮揮手,示意他再坐下,“再說額娘現在已無大礙,今個兒見了你們就更是沒得再好了。”說話間見四爺與十四相視一笑,自己臉上也綻開了笑容。
恐怕平時裡她也難得一見兄弟倆如此和樂的景象。
十四看了看德妃,笑著說道:“如此說兒子們才是額娘病中的良藥,額娘一見了我們便神清氣爽百病全消了。以後我和四哥得更多來陪陪額娘才是。”
德妃斜睨了十四一眼,嗔怪道:“你啊,就會賣口乖,這一年多來我可是常常整月都見不上你一次。”
十四聽完,正欲再說些什麼,卻聽德妃又說:“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一個在皇上跟前盡孝,一個為朝廷盡忠辦事,做額孃的也覺得面上有光彩。但若你二人能攜起手來,互相幫襯著,額娘就更覺得欣慰了。”
這兄弟倆自小便疏遠彼此,德妃心裡自然比誰都明白。雖然她有些偏疼十四,但又怎麼會自己另外的兒子全不顧念呢。她唯恐自己親生的兒子同室操戈骨肉相殘,所以近些年來沒少旁敲側擊的勸說著、捏合著,卻仍覺力不從心,難以如願。
四爺與十四又再互望了對方一眼,卻都面無表情。
場面一時有些冷清,還是十四率先開了口:“四哥也的確應該出來為皇阿瑪為朝廷分擔些事務。這樣你我也好有個照應,正所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遇事我也正好能得四哥指點一二。”
我冷眼去看他此刻正滿眼深意的看著四爺,也不知這兩句話中有幾分真心,幾分試探,但卻正合了德妃的心意。
德妃點了點頭,也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四爺,只聽四爺緩緩說:“為皇阿瑪為朝廷分憂是為人子為人臣應盡的本分。而十四弟又是我的嫡親兄弟,你若有事我自然更是義不容辭。”說罷嘴角竟也泛起了一絲笑意。
德妃頓時心情大悅,起身一手拉起十四,又再拉起四爺,將三個人的手疊放在了一起,“如此甚好,中午留下陪額娘一起吃個飯,我這就吩咐他們去準備。”
午膳時,我和四福晉也跟著母子三人淺酌了幾杯,德妃原本因病而變得蒼白的臉色也泛起了紅潤,不知酒的緣故,還是她今日著實心情有些激動。
我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在體會到她為人母的苦心之際卻更為她的一片心意最終將付諸於流水而覺得傷感。
出了永和宮,我和四福晉在他二人身後緩步跟著,隱約聽他倆又在閑敘青海的相關事務。
到了宮門口,四爺駐足,眼神依舊清冷,淡淡的說道:“如今皇阿瑪將許多事務交與你獨斷,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足以勝任。可你若總是顧及著與八弟他們的情面,只怕既不是你的幸事,也不是他們的幸事,更非皇阿瑪所樂於見到的。”
十四的笑容僵在嘴邊,眼神裡也閃過一絲寒意,只見他略點了點頭,對四爺說:“多謝四哥提點。就此別過,他日再敘了。”說完便面色冷冷的側身給四爺四福晉讓了路。
我遠遠的見九爺也向我們這邊走來,想必他也是剛去給自己的母妃宜妃請了安準備離宮,正欲告訴十四,他卻拉起我快步上了馬車,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