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膝蓋處的舊患在太醫的針灸加外敷的調理下好的很快,不幾天我就已經可以不需攙扶,十四見我一日比一日好,也很是安心。

我整日在屋裡悶得慌,剛能行走自如便想著要到園子裡走走。

我突然想要做個菊花的枕頭,便吩咐墜兒回去取工具,自己坐在亭子裡等。

我還未坐定,就見十四的側福晉舒舒覺羅氏向我這邊走來。

我給她讓了座,兩個人閑聊了幾句。

自入府來,像這樣和她坐在一起還是第一次,在我眼中,她雖不如嫡福晉完顏氏看著高貴大方,沒有伊爾根覺羅氏嬌媚可人,但卻別有一番淡雅恬靜,正如這院子中開遍了的菊花。

舒舒覺羅氏帶著淺笑審視著我說:“妹妹可知道,我15歲就嫁給爺,他打小他就最願意叫上幾個五陵少年騎馬射獵,喝酒暢談,卻對男女之事一向並不大上心。可他卻沒少在我面前誇贊過你,康熙四十八年爺從草原回來,對我說你頗有義氣,是個有勇有謀的女子。四十九年他再從草原回來又再提起你時,我就知道你在他心裡紮下了根。”。

康熙四十九年?

我恍然,就是我為了十四和敏敏賽馬的那一年啊。

我想起這之後他對我的態度確實有所轉變,再沒了之前的咄咄逼人和冷言冷語,多了些暖言相勸和提點照顧,心裡也似有所悟。

我又看了看舒舒覺羅氏,她能對十四的事知道的這麼清楚,想必也算是十四在諸多妻妾中的紅顏知己。

“我雖不知道為何當初爺不肯向皇阿瑪討了你,但冥冥中自有安排。最後還是皇阿瑪親自賜的婚。多少女子可以得寵一時,卻無法真正得到丈夫的心。妹妹卻得到了,還望你懂得珍惜。”

舒舒覺羅氏依舊笑著看我。我有些佩服眼前的女子,在談到自己丈夫對另一個女子的情意時,還能如此坦然淡定。

正思索間,十四向我們這邊走來,我倆向他請過安後,舒舒覺羅氏就自行告退了。

見她走的遠了,十四問我在聊些什麼,我只低頭不語。

十四斜了我一眼:“不想我知道就擺出這個樣子嗎?”

我抬頭對著他笑了笑,“正是呢。”

十四有些氣結,又拿我沒辦法,只得苦笑。

“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今天早朝皇阿瑪下旨將之前停了的俸銀米照貝勒等級支付給八哥,之前的那場風波也算是過去了。”

我心想這樣的舉措已是無法修複早已破裂的父子感情,不過是給彼此留些情面罷了。

“八爺的病如何了?”

“已經沒有大礙,應該很快就可以康複。”

十四說完,看我還在一直盯著他看,表情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