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一番後,眼見天色不早,楊天樂拿起弓箭準備去往後山捕點野味,聽到要打獵,按捺不住的雲秋撇下繁音相隨而去。

直到晚霞徐徐升起之時,二人方才背上搭著數條肥碩的野兔滿載而歸。

“雲秋兄,就憑你這一手掌控雷電的本事,不去那些個戒網所真是可惜了。”楊天樂歎服道。

“楊兄過獎了,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我可是早有耳聞,竹林郡邊境處有位楊公子,彈琴稱得上是一絕,方圓百里無人不稱頌楊兄出神入化的琴技。”雲秋開啟了商業互吹模式。

楊天樂面帶疑色:“雲秋兄你可說笑了,我是去年才尋得此地開始潛心鑽研琴技的,琴藝如今不過淺淺入門。平日裡除了一倆好友別無往來,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名氣。”

“再說了,我要是有那麼大本事,也不會準備過幾個月去報考皇家學院樂宗的。”

雲秋猛地咳嗽了倆聲,“這個...那我聽說的應該是另外一個平行時空的楊公子吧。不瞞楊兄,我對琴道也稍有涉獵,等吃過飯,咱倆務必探討探討琴藝,好好交流一番。”

楊天樂大喜:“如此甚好!”

回到庭院之後,楊天樂精心地準備了幾道拿手小菜,院中的雲秋也早早架起了烤架烤好了野兔肉,三人圍坐於石桌上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一頓美餐,席間舉杯交錯,把茶言歡,好不愜意。

賓主盡歡的晚餐將盡,望了一眼滿臉享受、正眯起眼睛咀嚼著竹筍切片的繁音,楊天樂有些微微失神,“繁音姑娘和熊貓果然交情匪淺,這吃筍片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有什麼好奇怪的。”雲秋回道,隨後不禁嘆了口氣。

“所以,楊兄這裡也沒有熊貓的訊息嗎,熊貓它的表哥可是委託我要儘早找到它的。”

楊天樂轉頭出神地看向遠處的竹林,跟著嘆了口氣幽幽道:

“半年之前,竹林幾近被吃光後,熊貓它便一去不復返。我一直以為,只要再將竹林種滿,說不定哪天熊貓就會回來。”

繁音聞言,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扭頭望著楊天樂欲言又止。

雲秋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楊天樂的肩膀,“相信我,楊兄,熊貓會回來的。到時候,一片竹林可遠遠滿足不了她。”

楊天樂面露難色,“是,我知道熊貓的胃口不小,可是...我需要大量的時間練習琴藝,實在抽不出來更多的時間去種竹子了。”

繁音焦急忙發聲道:“不!我沒有...我是說熊貓她沒那麼大胃口的。只要節節食,一天少吃那麼幾頓,這片竹林足夠吃到來年開春了。”

雲秋訕笑著急忙插話:“說到琴藝,既然大家除了某人外都吃飽了,這荒郊野嶺的也沒什麼事做,何不有請楊兄來彈奏一曲助助興。”

“也好,我最近正在練習一首名為《驚風》的殘曲,這還是一個朋友特意尋來助我應對考核的。雖是殘曲,但對我來說已彌足珍貴,二位且稍等。”

楊天樂說罷,徑直從竹屋中抱出來一架精緻的棕色桐木長琴在院中放置妥當,隨後雙手搭上琴絃,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撥,悠揚的琴聲頓時如漣漪般蕩向四方。

繁音眼中異彩連連,下意識從餐桌上拾起一個竹筍,時不時遞到嘴邊啃一口,閉上眼睛優哉遊哉地聽著琴音。

正在彈琴的楊天樂餘光瞥見這一幕,不禁暗自感嘆:朋友間同化之力果然神奇,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無論神情還是舉止,竟然都像極了那隻熊貓。

良久,曲終音散,陶醉其中的繁音慢慢睜開雙睛。見楊天樂的額頭上隱隱滲出了些細汗,於是匆匆從懷中抽出一條手絹就要團成一團丟過去,腦海中卻回想起狐芊雪的種種教誨。

繁音於是改變主意,攥著手絹徑直來到楊天樂面前,微微探下身道:“我幫你擦擦汗吧,彈了這麼久你都出汗了。”

“繁音姑娘客氣了,這種小事還是我自己來吧。”楊天樂有些侷促地抓住繁音伸過來的手絹。

“嗨!多大點事,讓我來就行了。”繁音滿不在意地說道,一把將手絹從楊天樂手中拽了出來,伸過來幫楊天樂擦起了汗。

楊天樂手足無措地端坐在琴桌後,默默忍受著臉龐被一張手帕擦來擦去。

有那麼一刻,楊天樂回想起了童年、搓澡師傅用抹布在後背上留下的那生命無以承受之痛。

繁音姑娘這手勁可真不小啊,楊天樂內心苦嘆。

看到臉上青筋凸起的楊天樂,雲秋不禁失笑,走上前來叫停了繁音的舉動。

“好了好了!繁音,別再折騰楊兄了,再擦下去皮都要被搓掉了。天色也不早了,輪我給大家來一首小曲助助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