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羨慕極了,他們家是沒有那機會了,現在那朱婷整天吵著,說她生孩子辛苦,怎麼著也得補充營養,隔三五天就得殺只雞,要不就得吃上肉,最低要求得有雞蛋吃。

她只是生了個女娃娃,她還上天了。

可是她不明白,為啥娘統統都滿足了她的要求?娘她不傻的,那就是朱婷她在故意吆喝,想著藉此來大吃大喝,可這麼一來,他們家的錢全部都用光了,這段時間為了照顧她與那孩子,他們也沒掙上錢,她一點也不會體諒人。

三伯孃見四妹似是悶悶不樂,叫了她一聲:“四妹,咋啦?”家裡增了孩子應該高興才對。

“三伯孃,俺,俺其實是想小花了,也不知道這幾個月,她上哪兒去了,唉,要是她沒走就好了。”四妹說著,嘆息了一聲。

“你想她也沒用啊,你們不都冤枉她是偷兒嗎,你娘還攆她走,她能不走嗎。”三伯孃暗自冷笑,她說過會讓他們後悔的,只不過仍未到時候。

“那是俺娘啊,俺又沒趕她,這小花她也真是的,離開了那麼久,不管是生是死,人在哪,都應該給咱們捎個信是吧,讓俺那麼擔心她,以後見了她,看俺不罵她。”

四妹說著,眼眶裡帶了點淚霧,現在她又天天放牛,本來以為牛今年能生上小牛,看來是不可能了。

“那你娘撒潑你們不能攔著點啊,行啦,俺先走了。”三伯孃說完,拎起自己的菜,大踏步的走了。

四妹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家裡沒了小花後,她感到很不自在,這夜裡也會想起她來,想到自己經常是睡醒了她不害那串珠兒,要不就是自己沒起床,她就賣了小東西回來。

像她那麼勤奮的一個女孩,她豈會是偷兒?

回家後,見二狗在那裡洗著孩子的尿布,她瞥了瞥嘴,娘就弄了五條尿布,她本來是想用大全哥的褲子來做的,結果人朱婷嫌棄,說那是死人的東西不吉利,弄得娘硬是用她自己的兩條褲子給改的。

天涼了,二狗的手碰著水會痛,因為手指頭幹活給裂開了,他看著上頭的黃色便便,雖然累,心裡頭是高興的,他可是當爹了呢。

“二狗,一會,你把這菜一塊洗了。”四妹把菜擱他跟前,自己走回廚房去,外邊冷,她得烤烤火。

二狗衝著她叫:“俺這還在洗尿布,你就不能洗一下嗎?”

“你洗尿布是你的事,與我何干?這菜還是大夥一起吃的,難道你不用吃嗎?俺要燒火。”四妹最討厭的就是他總把那孩子給掛在嘴邊。

“你,四妹,你,你太自私了。”二狗冷哼一聲,菜是大夥一起吃的,她現在又沒別的事,她洗一下會死人啊?再說,他一個大男人洗尿布,她看著不幫一下忙就算了,還要在那裡冷嘲熱諷的,他心裡也難受。

“俺就自私,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俺,二狗,你要不願意洗,可以叫朱婷洗啊,俺看別人生孩子過了三朝都能幹活了,她朱婷這都快十天了,還是衣來伸來飯來張口,她也太矯情了吧。”四妹把心裡的不滿發洩出來,這是事實,她所見到的村子裡的婦女們都這樣的。

“人家是人家,咱們家是咱們家,四妹,你得分清楚,再說了,朱婷她生了孩子後身體一直都覺得不舒服,咱們就不能遷就她多一些嗎?”二狗開始護著朱婷了,想到她生孩子確實也辛苦。

四妹氣得一直跺腳,可她沒再理會二狗,她覺得他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李紅正在屋裡抱著孩子喂開水,朱婷躺著,都聽見了四妹與二狗的對話。

朱婷開始抽泣,聲音十分的委屈:“娘,四妹她是不是嫌棄俺生的是個女兒啊,這,這也不是俺能做主的,是二狗他的責任啊。”

“朱婷,你好好調養身體,別的事湧管了,四妹她就那樣的脾性,你別太過計較。”李紅嘆息著,把孩子給放回她的身邊睡。

其實四妹說得對,不說別人家,就說她自己,生了孩子第二天就得自己提水洗澡,一桶水太重提不了,就分開三四次,一次提一點的灌滿了一桶再洗,吃的,沒人給你煮,別說雞蛋,能吃上一碗飯都不錯了

前幾月,大哥家才剛剛生了個孫子,人家那媳婦,過了三朝就開始拿著衣服出來到水溝那邊洗,她初時還以為是大哥他們不給人洗,回頭問了才知道,是媳婦自己要幹,她說,一天不幹活這心裡就堵得慌,她甚至讓大嫂在家裡帶孩子,她這月子到了個半月,她就跟著大夥上山下山的。

再瞧瞧自家的媳婦,這人比人會氣死人的,朱婷好吃懶做外,還愛指手劃腳,見誰不順眼就罵誰,活似這家她是家長。

她尋思著,等她出了月子,她得重整家風,把自己的實權給收回來,朱婷她若是不改一改那脾氣的話,她也不會再跟她客氣,女人就得有女人的樣子,身為媳婦也得有自知之明。

朱婷見李紅往外走,她立即揪起被子擦拭了下眼淚,心中暗笑,這個家,正在她的計劃裡,一步一步的落入她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