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隨時（6）

“不明顯！絲毫不明顯！若不是小姐撅著的嘴都能掛上油瓶，就更加不明顯了。”素錦笑著逗趣。

燕小凰想到素錦形容的模樣，不由得噗嗤一聲笑出聲，話語雖然嚴厲，可軟綿綿帶著笑意的音調讓人感覺不到距離感。“你這個壞素錦，整天就知道取笑自己家的小姐！真是太壞啦！”

她和素錦有說有笑的聊了好久，眼瞧著馬車又要整裝待發，隊伍最前方的何軼仍舊沒有任何的回應。難不成何軼現在正忙著和其他皇子談笑風雲，還沒有時間試著衣裳？反正一時半會也回不到京城，時間也還充裕。

她在素錦的攙扶下，重新回到馬車裡，剛剛恢復的身子坐在有著柔軟墊子，還是顛簸厲害的馬車上，她不適的喝著茶水潤著嗓子。時不時掀開簾子，朝隊伍最前方望了一眼。

這一望，就看到遠處她繡著的金絲線邊緣，在陽光下泛著閃耀的光芒，光暈下那張俊臉模模糊糊。

何軼這件衣裳穿起來，原因為會溫文爾雅，怎麼卻帶有著一絲殺意。難不成是她的顏色並沒有選擇好？可是這件衣服的料子和顏色都是她花費大量功夫抉擇的，現在與她的預想不同，讓她一時間有點懊惱。

直到遠處的人越走越近，她看到那個人逐漸清晰的面孔，臉色煞白，驚恐的瞪大雙眸。花紋、顏色、鎖邊、圖案、均是出自她的手，可是隻有這個人的面孔完全脫離她的想象。

她怯懦的喊道：“大哥？你？”你怎麼穿著我送給何軼的衣裳？

燕文懿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低沉的帶著冰冷的笑說道：“沒想到小妹這般體貼，竟然派人給我送來衣裳，我穿上之後，發現合身的很，於是就穿過來叫你看看，你現在看過了，我又要回到前方。”

“等等……”她尖銳的喊道。

這件衣服是她做給何軼的，不是製作給大哥的，可是大哥顯然是誤會了，還這般欣喜的過來告訴自己衣服的合適。她若是告訴了大哥真相，接下來的場景一定會恐怖的嚇人。

燕文懿冷著臉，問道：“怎麼了？這個衣服有著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自然是有問題，可惜不是衣裳的問題，而是穿著衣裳的人是不同的。大哥並不適合這個顏色，太過於儒雅，她也有選擇適合大哥的料子，她本來也打算這件衣裳做完就把那一襲漆黑的料子給大哥衣裳。

現如今她只能把漆黑布料重新做一件送給何軼，也不知道何軼究竟會不會喜歡黑色，平日裡看何軼穿的都是淡雅的潔白布料。

燕小凰在大哥嚴厲的目光，不敢說話，老老實實的目送著大哥離去，整個人頹敗的躺在馬車裡。殊不知這件事情只是個開端，遠沒有結束，接下來的日子，她一旦想送給何軼任何東西，能用的就被大哥戴在身上，能吃的自然就被大哥吃了，若是書信就暗中撕碎了沿途丟到。

在燕小凰想方設法和大哥周旋之中，時間飛快，十天左右到了京城，大哥竟也在其中沒有讓她能單獨接觸何軼的機會。直到一回京城跟著何軼回宮稟告皇上，她則是坐在客棧裡望著窗外絡繹不絕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著各式各樣的攤販吆呼著。

何軼說自己要先回宮裡和皇上述說落難經過，等萬事俱備，她在隨同著他一同進宮洗清罪名。所以暫時還不能回到燕家府邸裡看著過去生活的宅子如今變成怎樣。

她手中捧著裝有李嬤嬤骨灰的淡藍色的罈子，呆呆的望著樓下出神，思緒之間想起來過去的很多事情。有好的，有壞的，最後定格在何軼承諾她時候那副嚴肅真摯俊臉上。

“難得見到小姐笑的這般喜悅。”素錦端著糕點，放到桌子上。

燕小凰撫摸著唇角的弧度，淺笑著不語，沒有解釋自己笑意並非是僅僅是洗清罪名的緣由。

“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未時。”素錦倒上熬製香濃潤嗓的白梨水。

燕小凰端起來，輕抿一口。“大少爺還沒有動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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