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嬤嬤（1）

“我以前並不能接受你。”燕文懿唇角掛著無奈笑容。“我自私極了，不能接受有著人來平分爹孃的疼愛，甚至在迫切期待著你並非是男嬰。”

“大哥。”燕小凰呆呆的望著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自打有著記憶，大哥從沒有虧待過我，對我也十分溫柔。雖然經常脾氣暴躁，可我心裡知道大哥是疼愛我的。”

“不，那個時候你還沒有記事……”燕文懿苦笑幾聲。

“我是後來因為那件事情，對你心生愧疚，反射性的就要護著你周全。哪怕是燕景鑠也不允許他欺負你，只因為我那個時候做錯了，我想要彌補。”

“……”

“如果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對你做出來的事情，你肯定會怪罪我的。我那個時候整日跟隨在娘身邊，看著肚子凸起來，一點點將要奪去的寵愛。”燕文懿目光漸漸飄遠。“趙姨娘進了門，讓母親原本鬱鬱寡歡更加痛苦，以淚洗面。”

“……”

“我把這些過錯都算在了你的身上，我那時年幼，腦袋裡只有著嬤嬤所說的，若是在填個小少爺爹孃不會在寵愛我。趙姨娘進了門，我自然是覺得你是個掃把星，明明還沒有出世就惹來一堆麻煩。如果母親沒有身孕，爹也不會尋花問柳讓煙柳之地的趙姨娘入門。”

燕小凰望著大哥痛苦的眼睛，淡淡打斷。“大哥既然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又何必要提起來。我知道我現在的大哥，整日對著我就足夠了，我不想知道過去的事情。”

“你必須要知道，否則我這輩子都會心生愧疚，這個事情我已經隱瞞了十多年。”燕文懿用溫熱的手帕擦拭著她指尖沾染到灰塵，“不管你聽完之後是不是要怨我，我都必須要告訴你。”

燕小凰本身是對著故事不太感興趣，她甚至有著逃避的念頭。但是看到大哥那雙黯然的眸子，她只能繼續聽下去，幫著大哥解脫這麼多年的愧疚桎梏。

不論如何，她記憶裡這麼多年的大哥不是假的，她是能感受到的。誰沒有犯過錯呢！那個時候大哥也不過是幼童，被嬤嬤話語左右思緒。自然是會情不禁的憎惡還未出世的她，就算該怨恨也是應該怨恨亂嚼著舌頭根的嬤嬤。

今日聽到大哥講的這個故事，她也想到母親懷著燕景鑠的時候。她嚐嚐哭泣的去找大哥，問著大哥娘是不是不愛她了，為什麼整日只知道寵愛著未出世的弟弟。

她淚流滿面咬牙切齒的說，她討厭小弟。她本以為大哥會附和，畢竟大哥是最寵愛她的，然而大哥那一次竟然憤怒的打了她一巴掌。

教訓著以後不許在嫉恨自家人，她抽抽噎噎的罵著大哥也不喜歡她了。她倔強逃跑到山上，忍受著凜冽寒風，鑽在乾草垛子裡取暖。最後還是大哥帶著下人找到了她。回去的山路陡峭，她枕在大哥的肩膀，迷迷糊糊睡得香甜。

“大哥說著話，我便是認真地聽。”燕小凰按了按眉梢。

燕文懿手帕丟到通盆裡，幽幽嘆息。“日子久了，你已出世。母親因為與趙姨娘發生不快，便讓我與嬤嬤單獨與你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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