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嬤嬤（5）

“所以我看到燕柔兒痴呆，被欺辱就想到另外一個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保護她。可沒有想到自己被自己養的狗，咬了一口。”

“你別這樣想，其實母親從來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當初我那般的想要傷害你，母親從來都是冷著臉罵著我。”燕文懿溫熱的手巾重新沾著沸騰熱水，熱乎乎的敷著她的眼眶。

她苦笑幾聲，幽幽的說道：“母親是真的想要保護我，可父親如果是真的想要保護我，燕府裡的風吹草動又怎麼能不知道。留著那嬤嬤在大哥身邊使壞，看著我被送出府邸沒有一絲阻攔。”

“父親明明是知道那個嬤嬤的心思，為什麼還要讓母親不愉快留著那嬤嬤在身邊。父親也知道大哥會被嬤嬤利用，卻也什麼都沒說。我感激父親對我的好，讓我衣食無憂，可我心裡終究是無法忘記這件事情。”

“父親是不會做出來這樣事情的，那時候父親聽到你消失，可是無比焦急。還責罰我打斷了幾根竹竿，那種焦急總不會是假的。後來父親聽到你的訊息，第一時間就去找你，抱著你回到了燕家還特地點燃了炮竹，熱熱鬧鬧的洗去晦氣。”燕文懿微微偏過頭。

燕小凰望著大哥避開她的視線，輕咬著下唇，凝視著大哥的眼底。“接我回到燕府真的是為了我嗎？當家主母的位置不能是一個瘋婆娘，更不能是一個從花街裡走出來的姨娘能當的。如果母親瘋掉了，傳出去令燕家蒙羞，父親也會顏面無光。”

“你究竟是聽誰說的？”燕文懿擰著眉梢，暗罵著下人們亂嚼著舌頭根。

她輕輕勾起唇角，淡淡說道：“我是聽著母親與劉嬤嬤說話時，一同聽到的訊息。母親親口說出來的話，總不會是假的，我本想是想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裡一輩子，永遠也不說出口，今日聽到大哥所說的話，我說出來這件事情，只是想告訴大哥。”

“這一切都不怪你，只能說命是如此。”

“你小小年紀，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認了命。”燕文懿別過臉。“母親其實也苦著一輩子，她說的話也不過是按照記憶裡說的。每個人記憶裡都是將自己作為最委屈的物件，母親的話你也並不能全部當真。”

“並不能全部當真麼……”她擦拭著眼角的淚珠，哭過之後心情好多了，但是隨之而來的疲憊讓她迷迷糊糊躺在大哥懷裡。“今天的事情大哥就當做我喝醉了吧，只是一場醉話而已，我希望我永遠不知道那件事情。”

燕文懿心疼的抱著她，拍著她的背脊。“從今日起，大哥不會讓你有著任何需要悶在心裡的苦事，你若是難過就來找大哥。”

“大哥永遠是最好的，有大哥在身邊什麼都不用害怕，總是最安心的舒服躺著。”燕小凰輕咬著下唇。“幼時嚐嚐質問自己為何要投胎到此處，為何要讓母親不幸，可現在我卻十分慶幸，多虧是我投胎到此處。否則這般好的大哥，豈不是要拱手送人，我的大哥是這世間最好的大哥。”

燕文懿眼眶微微泛紅，不自然的別過臉，眼中滿是水光。“傻丫頭，說著什麼胡話，沒有如果，我永遠都是你的大哥。”

她低垂著腦袋，不言不語，凝視著大哥骨節分明的食指。輕輕攥住，撫摸著那骨節間的繭子，常用兵器磨出來的痕跡。

門簾被輕輕撩起，清脆溫潤的嗓音讓燕小凰渾身一顫，一臉驚恐的望著大哥面上與她同樣凝重神色。

她嚥了咽口水，僵硬的左顧右盼，想要尋找藏身之處，可臨時搭出來的簡易櫃子又怎麼能容得下她，“大哥……太子殿下，這怎麼辦！”

“你用著被子遮掩住面孔，躺在被子裡邊，裝作大病一場的模樣。”燕文懿拉高被子。“蓋的嚴實一點，忍著一會我想辦法支走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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