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態度（4）

凌蔚湛端過來一杯溫水，“喝點水暖暖身子，著涼了？”

“明明穿著很厚重，可身上卻很冷，可能是著了涼吧。”燕小凰帶著濃濃鼻音，可憐兮兮的喝著熱水。“麻煩您能不能再幫我找一床被子，我冷的厲害。”

凌蔚湛從簾子後面的床上取下來軟被，輕柔的蓋在她身上，同時取走她手中攥著的茶杯。

她迷迷糊糊的闔上眼睛，蓋著沉重的被子身體微微溫暖，但也因為兩床被子的重量，壓得她頓時喘息困難。

呼吸漸漸平穩……

茶樓下絡繹不絕人群，兩旁空地不少著商販賣著各式各樣的玩意兒。她朝著記憶中的府邸走去，越朝前走著破舊青塔便愈發集中。溼滑的黏膩在她的鞋底，差點令她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

牆壁上各式各樣的藤蔓，甚至有些已經蔓延到了地面。沉悶的天氣伴隨著天空中黑鴉，讓人不禁在這煩躁氣氛之中呼吸微窒息。知了尖銳的叫聲讓她躁動不安，眉梢仿若漲疼的厲害，一直跳動著提醒著她即將會發生的不幸。

昨日還紅磚綠瓦的府邸，如今破爛不堪，幾名頑童不停的跳起來，奮力往院子裡丟著石子以及各式各樣的玩意。她惱火的趕走那幾名頑童，看著被她欺負哭的模樣，不禁從心底湧出一股暢爽。

推開破破爛爛的木板門，朝著裡邊走去，波光粼粼上漂浮著被頑童丟進來的菜葉。她輕咬著下唇，心疼的望著湖邊坐著的人，那張恬淡愜意的笑臉，是她記憶中唯一不曾變化的事物。

這裡不是燕府，而是她小時候鄰家落魄大宅，因為傳言小公子有著妖法，不少人因此唾罵連同著幼童也會趁機作亂。而她也是因為這裡，才能擁有著進入空間的能力，不過她那個時候心情極為痛苦，她不懂為何她幫助這位公子。可公子卻要把她也變成妖怪，大概是從心底厭惡，加上年幼無知，她對著那位公子說出來很多後悔終生的話語。

如今的她才會發覺，似乎她與捉弄那位公子的旁人毫無區別。而她也可笑的把寶貝當成了妖法，若不是因為這位公子，恐怕她現在也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柔順的髮絲垂在臉頰兩側，一襲長袍破爛不堪，腰間繫著的如意結也只有樸素的紅繩。但那雙清澈泛著幽光的眸子，仿若不屬於世間存在的光彩，靜靜的坐在池邊，一層淡淡的金光宛如天人。

她凝視著那張面孔，正要道歉：“你……”

眼前的場景驟然間變化，她猛地睜開眼睛，胡亂的攥著被角。坐起身來喘著粗氣，不由得苦笑三聲。那個人至今也不想接受她的道歉，也不想接受她遲來的悔意，她連道歉的資格都早已喪失。

“燕小凰！好啊！果真是你！”

一道冰冷的聲音讓燕小凰倍感不妙，再加上那熟悉的全名。她立刻沒有功夫繼續沉浸在夢境之中，傻笑著仰起頭，望著那本應該蒼白的面孔如今卻佈滿鐵青。

“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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