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回去了（6）

“這大戶人家規矩多呢，以後你在府裡呆久了也就都知道了。”驚呼幾下急忙罵道：“你這死人，怎敢坐在這裡？若是被那劉嬤嬤發現叫你吃不了兜子走。”

“啊，忘記這裡是大小姐……你看那不是大小姐的貼身婢女嗎？快走快走。”

燕小凰仔細聽著下人之間的對話，拍了拍額頭，“原來這麼快就要到宗廟了，這陣子家裡這般安靜，差點把這祭祀日遺忘。”

她掐指來來回回仔細算了下日子，發覺不知不覺間後日就是祭祀之日，而這時家中不如同與前世那般熱熱鬧鬧，反倒是與往年一般靜悄悄的，看來父親真的是放棄皇榜，她真的靠哀求父親扭轉過這次災難。

燕小凰凝視著素錦微微發黑的指尖，把手帕拿出來放到素錦的手中。“東西弄乾淨了沒有？”

“奴婢已經把那些玩意，通通塞到爐灶裡邊，親眼看著他們燒乾淨才回來的。”素錦望了望周圍，見在門口乾活的下人離得都遠，這才放心下來。

燕小凰聽到滿意的回答，便不再言語。她翻著桌面上的奇聞異志，坐在窗邊正能射入一抹暖陽的位置，慢悠悠的看著低垂著頭掌心的書籍。白皙溫柔的面孔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眉目如畫，修長的手指不斷輕輕捏著右下角翻動著書頁。

她表面上在看書，實際心中一片慌亂，夾雜著一些不安，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擾亂她的思緒。就仿若動物對風雨欲來靈敏感，總是家中這片安靜近乎詭異般的氣息，讓人不禁感覺到霎那間這平靜的表面隨時會天崩地裂。

她前些日子，雖然被母親鎖在房間裡一夜，但是沒過幾日母親氣就消了，她也就能四處走動。其中她去過京城中與所有燕家繡莊、繡坊、布店、都無發現異樣，也隨意詢問幾個工人，他們也一一回答她老爺不知為何放棄皇榜，讓他們情不自禁的也感覺到可惜。

所有的一切都隨著她希望的那番進行著，可是她胸口沉悶，時常心悸，喘不過氣來。近些日她因為這時常難過的身體，連空間都沒敢進入，生怕又發生如同上次那般驚險的事情。

眼前的一行一行的字跡似在眼前，又似離遠。手指微微一動，輕輕的捏著右下角的邊緣，又將一頁翻了過去。

素錦見小姐在看書，自覺的在一旁更替著桌面上冷的茶水，把下人送上來的糕點放到桌面上，聽到下人稟告過來的事情。她緩步走到小姐身邊，唯恐驚擾到小姐，輕聲說道：“小姐，夫人叫您去陪著她一併做著祭品。”

燕小凰回過神來，這會她一直想著事情，書裡講著什麼內容壓根沒看進去。她緩緩的把書放下，揉了揉漲疼的眉梢，無奈著笑道：“瞧我這記性，我都快要忘記每年宗廟祭祀時都是母親親手做各種素食、糕點，命我擺放到祠堂中。”

素錦望著被小姐放在桌面上的書，想到若是被茶水沾溼可就糟了。輕輕拿起來問道：“小姐，奴婢把您的書放到櫃子裡邊啦？”

“放到床邊吧。”燕小凰彷彿此刻就嗅聞到母親所做出的香甜糕點，笑著說道：“我們快過去吧。”

燕小凰眸含清波流盼，墨色的髮絲皆被束起，頭上斜插著一隻碧綠色的玉簪。日光下曬得小臉發紅，可謂是面若桃花，臉頰垂下的髮絲隨風飄動，唇角漾著暖意，動人心魂。而那膚如凝脂的頸下，淡藍色的長裙拖地，袖口繡有碧綠的荷花，身披著淡金色的錦衣。

如玉般的手指不斷揉捏著掌下的麵糰，手忙腳亂中麵糰中的小疙瘩還未揉勻，掌心卻沾滿了粘稠的麵糊，臉頰緋紅，額頭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平日裡吃著這桂花糕，倒是挺好吃的，哪知道這吃著容易，做起來可真是夠難的。”燕小凰黛眉微蹙，與掌中的糯米兌水加上澄粉，攪動幾下，很快就出現那參差不齊的小面塊。

用著筷子越攪動反倒是成塊越多，到最後沒了法子，她只能洗乾淨的手，用手來一點點捏碎這小顆粒。眼見都要捏化了，但是掌心可是黏上不少小麵糰，黏黏膩膩的實為難受。

她過來本以為母親已經做好了，她如同往常那般去端著祭品放到祠堂即可，哪知道剛過來就被母親安排過來，自己做著桂花糕，不許任何人幫她。她平日裡經常看著母親做，也吃了不少桂花糕，可自己動手做可真是第一次……

她很擔憂，若是她做著這東西給老祖宗們吃，他們宗廟祭祀時看到貢品長成這模樣，會不會覺得她們不尊敬他們啊。

第一步倒是挺容易，把新鮮採下來的桂花洗淨，放到罈子中用蜜糖浸泡一番。可是這第二步可是難壞了她了，這個麵糊她來來回回的做了不下五次，卡在這裡將近一個時辰。有幾次她剛想要抬頭，可憐巴巴的求助素錦，母親便會站出來，輕咳一聲瞪著她，叫她不敢言語，老老實實的攪著麵糊。

這次看起來麵糊不稀不幹，與往常母親調製的麵糊一樣，彷如雪白的砂糖，在用筷子輕輕挑起，竟有一絲粘稠的絲線，順著邊緣不斷低落融化在面盆裡。她急忙把麵糊放到蔭涼處，沖洗黏膩的雙手看著下人們開始生火。攪好的麵糊需要靜置一會，讓砂糖融化於麵糊之中。

只是個簡簡單單的桂花糕，都要花費她這麼久的時間，眼瞅著夕陽西落，很快天就要黑了，這哪裡來得及做完所有的祭品。她不解母親這次怎麼突然叫她做祭品，剛想發問，卻發現水燒開了，沸騰的熱氣氤氳她的掌心。她把麵糊倒入在許多方形木質模具之中，一一擺在蓋簾裡，安心的把蓋子闔上。

做到這裡只需要等待半個時辰，把火滅了，待桂花糕涼了之後用刀蘸著水切成塊，撒上蜜糖醃製的桂花即可。這桂花糕有著許許多多的做法，而這外表猶似水晶般的桂花糕，是常常用於貢品或祭品，表示他們對於先祖恭敬的心情就如同這晶瑩剔透般的桂花糕，毫無雜質。

“母親，桂花糕做好了……這時間來不及……”燕小凰望著站在她身後的母親，悶悶不樂的說道。

燕母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慢悠悠的問道：“這桂花糕還未出鍋，你怎麼算是做完了？”

“可是這等它出鍋，在等它涼了，近乎一個半時辰，一會天可就黑了。”燕小凰皺著眉。祭品可是從來都是在固定時辰的，若是在這樣由她磨蹭下去，可是會延誤時間的。

“我叫著你等，你就等著，你從何時變得浮浮躁躁，連這點耐性都沒。”燕母緩緩坐在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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