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顧不上害怕,手指怯怯的伸過去摸一下,見何軼喃喃幾個單音,又昏迷過去,她嘆了口氣,急忙要揹著何軼繼續往回家走。原本身後冰冷僵硬的身體正燙的驚人,何軼體溫劇增讓燕小凰愈發不安起來,望著陰沉的天空死死的蹙著雙眉,嬌小的身軀搖搖晃晃無法站穩的朝前走著,鞋子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每走一步便要使力的把陷入泥濘中的腳拽出來

她咳嗽的更加用力,頭暈眼花的咬著下唇,狼狽的差點被石塊絆倒,勉強的保持重心站起來。她瞧著周圍荒無人煙的模樣,不禁埋怨何軼受傷的日子,偏偏要趕在這大雨滂沱一日,若是往常縣裡人多時,見到小路上有認識的人便能幫忙把何軼一同抬回去。現在倒好,下著大雨呢,那哪裡有著不開眼的人趕在這個時候出門。

她凍得嘴唇青紫,她眼前視野模糊,水霧瀰漫著,周圍只有些玉米地,沒有絲毫可以遮風擋雨的地。平常裡並不算很遠的路,在舉步維艱的此刻卻顯得格外遙遠。一陣冷風吹過,她渾身輕顫著,那股顫慄是從骨頭裡發出的寒冷,上下牙齒不斷打架,發出咯吱咯吱的磕碰聲響。

伴隨著與愈來愈大,她不禁擔憂起何軾,更何況她一個沒有受傷的人,遇到這大雨都冷的要死,更別提身形修長,在她頭頂為她擋去不少雨的何軼,尤其何軼此刻正在發著高燒,偶爾還說出幾句低喃的胡話。

燕小凰衣料黏在身上,雙腿灌入的水像是鉛塊一般,讓她的步伐放緩。她喘著粗氣,用力的咬著下唇,抓著何軼手背的指尖浮現青白色,骨節用力到微微凸起,才能勉強的超前挪動。走了一會,便實在是沒有力氣,只能狼狽的把何軼扶在她的身側,手指不斷為何軼遮擋著雨水,努力讓她儘快恢復體力。

她站著站著,心中滿是絕望,甚至有股想要哭泣的衝動,這時……突然眼前一亮,她聽到身後急促的馬蹄聲,急忙放下何軼站到路中央,急忙揮著手臂。“求求你帶我們一路吧……”

遠處的驢車緩緩停住了,後面拖著木板上用木柱搭出來一個乾淨的避風處,裡邊放著零星的木柴。燕小凰往上一望,欣喜的勾起唇角,感激的說道:“孫大哥謝謝您,若不是遇到您我可真不知怎麼好了。”

孫大哥瞧著燕小凰狼狽的模樣,身旁還躺著一個陌生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子,急忙說道:“先別說話,你先帶著他到裡邊來,邊走邊說。”

“謝謝孫大哥。”燕小凰在孫大哥的幫忙下,把何軼緩緩的拖到搭出來的狹小的棚子之中,因為過於狹小,她在裡邊蜷縮著身體,用衣袖擦拭著髮梢的溼漉漉滾動的水珠。

“你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大哥身上裹著防雨布,不斷揮舞著鞭子抽向身下的驢。

“您知道我母親離去的那事嗎?”燕小凰打著寒顫,把頭頂的防雨布放下,遮擋住前邊不斷湧出的風。

李大哥話音在雨聲之中極為輕。“聽到那事,難道你母親的死並非自盡,而是你身旁這男子做的?”

燕小凰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李大哥你想到哪裡了,我母親確確實實是自盡。”

“那你想要說什麼,這可把我搞糊塗了。”

“我今日去河邊祭奠母親,看著天色暗沉,便想趕緊回來,哪知道這剛起身,便看到遠處飄浮過來一白色身影,看到是個還有活氣的人,我急急忙忙便他帶回來了,您也知道就我這些力氣,哪能給他帶回去,磨磨蹭蹭的走到這還在為難呢,多虧遇到李大哥您。”

“你和他是陌生人?”李大哥疑惑的問道。

燕小凰為何軼擰乾身上的布料,擦拭著他唇角不斷溢位的血沫,雙手揉搓著他冰冷的掌心。“當然呀!”

若是將何軼的身份說出來,恐怕會嚇壞這李大哥,再說她如今這身份,哪裡是能隨便說出口的。

李大哥透過被風不斷吹氣的簾子,看著燕小凰親暱為昏迷中的男人揉搓著雙手,他戲謔的說道:“恐怕這是初見便是相中這貴氣逼人的公子了吧?瞧著一襲名貴布料,身份非富即貴。”

燕小凰正在擦拭著何軼脖頸的水珠,聽到李大哥的話,頓時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於親暱,臉頰飄上一抹紅暈,睫毛忽閃忽閃,酡紅忸怩的把何軼放下,她往旁邊位置挪點。反正馬上也要回去了,挪回屋子裡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會沾染上不少雨。

她窘迫的說道“李大哥再說哪裡的話,這人身份不明,我……我怎麼能相中他。”

李大哥看著燕小凰少女羞赧的模樣,爽朗一笑:“好好好……是李大哥我多嘴了!這不就到了你家院裡,你用這個防雨布裹上那人,我和你一起把他抬進去。”

燕小凰接過防雨布,困難的在裡邊為何軼裹上,和李大哥兩人困難的一人一前一後往下抬著。到了平地上李大哥微微用力,青筋暴起,使力的把何軼抗在肩上往前吃力的走著。

李大哥經常砍柴扛著柴火回家都是十分輕鬆,如今抗著昏迷的男子卻倍感吃力,不禁出聲感嘆一句:“也難過思娘你吃力,連我都如此。”

“多虧了李大哥,若不是有你,我現在還在那裡緩慢朝前蠕動著。”燕小凰急忙出聲感激道。

李嬤嬤不安的站在原地看著雨絲猶如珠簾般,不斷墜入地面,水霧讓整個視野模糊不清,焦急的站在房簷不斷朝外張望著。見到遠處的身影,她急忙的朝外迎去,見到燕小凰身前站著的李大哥正勉強拖著一陌生男子,訝異間趕忙把那人的重量移向自己身上一些,把那人帶回了屋子裡。

李嬤嬤看著燕小凰絲毫不避嫌的將陌生男子的外衣剝下,她急忙的上前冷著臉阻止道:“這事交給我來做,素錦你去送送李老弟,思娘你和我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去看夫人半天不回來也就罷了,怎麼這時狼狽的回來,還帶著一陌生男子。”

躺在床上的人兒,額頭青紫,小臉煞白,迷惘的坐起撫摸著頭頂腫起凸包。

“我……”

“姊姊,你可算醒來了。”燕景鑠白淨的小臉像包子一樣嘟著。

燕小凰迷迷糊糊的咬著下唇,突然神色一凜,冷聲呵斥道:“我這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趁我睡著時撞得!”

燕景鑠哭笑不得,極為委屈的弱弱道:“姐姐可莫要往我身上潑髒水,分明是你昨夜喝醉耍酒瘋時自己跌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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