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別怕（4）

燕小凰凝視著最近變得粗糙的掌心，輕聲說道：“春姐姐可真是像個大姐姐一樣關懷我，有著你這個姐姐，我還有著意外需要擔心呢。”

“思娘……”素錦極為感動的唸到。

“可惜這事你幫不了我的，需要我親自過去，我想要看看母親，我害怕她自己在那邊孤單。”燕小凰輕輕嘆息。

李嬤嬤看燕小凰雖然面上看不出任何悲傷之色，其實心中還仍是難過得很，拍了拍想要勸說燕小凰吃飯的素錦，“去吧！記得早些回來，今天恐怕有陣雨，這麼會功夫天就烏黑了。”

“謝謝嬤嬤掛念，我一會就回來了。”燕小凰用前些日子編好的竹籃裝著李嬤嬤剛剛蒸好的白饅頭，用取了幾疊涼拌小菜，又從母親生前住過的屋子裡拿出幾根香。

她凝視著掌心的香，不禁覺得母親竟然提早準備好為她上的香，不知該怎麼說母親，是任性還是貼心？

嘆了口氣，把香如打火石一同放到竹籃之中。

一路上和著這陣子認識的不少熟人打著招呼，很快便到了母親自盡的河邊，她嘆了口氣，她把李嬤嬤做好的饅頭，還有一碟小菜仔細的擺好，又在河邊插上幾根香，用打火石輕輕點燃，煙霧繚繞……嗅聞著淡淡卻又充溢著哀傷的佛香。

“您平日裡最愛這香氣，如今我帶著它來了，您卻嗅聞不到了。”燕小凰眼眶泛紅，凝視著湖邊溼氣重泛著霧氣，這悽悽慘慘的風景更是刺激她愈發難過起來。

“我心底從未怨恨您的選擇。”

“您在地下安心！如今我們也有賺錢的法子，我也在攢錢為景鑠娶妻，我也會照顧李嬤嬤一輩子。”燕小凰咬著下唇，說完便眼中蓄滿淚水。

她低垂著眼臉，回想起過去的一切，仿若一睜開眼睛，母親便會站在她身邊笑盈盈的怪罪她這般貪玩，但她心中清楚，某些東西錯過便不再了，即使母親沒有離開她，現在和她說話心中也有著一條間隔。

她緩緩睜開雙眸，撿起石子在樹木上刻下母親的名字，拍了拍手中的浮灰，把一碗清酒灑入到河中。軟糯的輕喃道：“母親——天要下雨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我再來看你。”

她收拾著竹籃，卻突然瞧見遠處模糊不清的東西正要搖搖晃晃的朝她飄過來，一抹白色的突兀勉強沒被霧氣吞噬掩蓋。

“這河中有著什麼飄過來？”

燕小凰定睛一看，遠處白色的身影在水面飄飄浮浮，殷紅的血跡順著清澈的河水呈絲縷狀飄浮到燕小凰眼前。她猶豫不決要要不要離開，心中還想著會不會是母親的屍身？母親至今屍骨無存每回想起這事情，她便夜不能寐。

還好那人腰間的劍身早已斷裂，正巧卡主她面前的石頭整個身軀停留在她的眼前。她俯下身去，往前邁了幾步，凝視著一襲白衣沾滿了汙穢猩紅，胸口破裂開的痕跡正汩汩冒著鮮血，猶如悽美的血色曼陀羅。小心剝開那溼漉漉墨色髮絲，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她頓時一驚。氣度雍華，溫和優雅，那人唇角溫柔的弧度不復存在，臉色蒼白眉宇間籠罩著一股灰暗青紫色，無比脆弱的緊闔雙眸。

她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低啞的叫道：“太子殿下？”

太子爺怎麼會在這裡？還這副狼狽的模樣。

她手指顫動的移向他的鼻尖，感覺到微弱的呼吸，凝視著他凍得臉色青紫，緊靠著微弱的生命力還未離開這裡，她霎時收回手，躊躇站在那人身邊。

“……”

救還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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