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長子（6）

燕景鑠以前經常和大哥在一起去野外過夜，有著經驗說道：“找點乾草鋪在地上，在找點柴火在洞口搭個火爐。”

“恩，勉強過一夜，等明天我離開這裡，回家裡看看官兵還在不在，到時在拿些東西進來，棉被還有些衣裳，最重要的是這裡光有食物，卻沒有盛著食物的器具，也沒有調味品。”燕小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對著李嬤嬤說道：“您在這裡照看母親，我和他去找些東西，順便找一找素錦在哪裡。”

燕景鑠撓了撓頭髮，指了指山洞，勉強裝作若無其事，笑眯眯的說道：“素錦在裡邊收拾山洞呢，我來到這裡就轉悠了好幾圈，見沒有木房便相中這裡，正巧遇到素錦就讓她收拾這裡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也放心了。我們快去找乾草，不然一會可就天黑了。”燕小凰打起精神。準備找些乾草墊在石洞深處，在找些乾淨的乾草用柔軟的枝條綁在一起，做個簡單的蓋草在夜裡被在身上防寒。

走著走著，才感覺到嘴裡陣陣發疼，舌尖試探的舔下，才發覺剛剛難過之間，已將腮幫咬破。停在原地，望著遠處李嬤嬤攙扶著母親進了山洞，她對一旁的燕景鑠說道：“前面有著一堆乾草，你先搬那裡的吧，我再去別處找一找。”

“恩。”燕景鑠點了點頭，看著燕小凰慘白的臉色，不禁出聲安慰道：“母親只是壓力太大了，姐姐可別生母親的氣了。”

燕小凰笑著把著燕景鑠髮絲間插著的乾草輕輕拿下，指尖輕輕擦拭他眉梢的泥汙，眯著眼睛唇角勾起緩緩說道：“知道了，我不會生氣的，你快去吧。”

燕景鑠瞧著她面上又掛出溫柔恬靜的笑容，這才放心下來，用力點頭，輕輕的說道：“恩。”

她轉過身去，凝視著手背上沾著的穢物，朝著不遠處的小溪走去。她記得上次在空間裡看到馬蓮，馬蓮葉子已經微微乾枯，發黃的聚集在一堆，採下來編乾草做防寒鋪蓋最為合適。趁著天還沒黑，多采點多編幾個草被熬過今晚，明日一早趁著天還未亮，回家裡拿些能用的東西在返回來。

踩在溼潤的泥土上，她扶著樹枝小心溼滑沒有掉落到小溪裡，望著水面影影綽綽的面孔，原本白皙的面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滿是血汙整張小臉狼狽極了。她苦笑著，走到一處平坦的地方，緩緩蹲下來，雙手捧住清水不斷往面上潑著，用力清洗著臉上的髒汙，絲絲縷縷血汙順著指縫滑落在水面，漸漸飄遠。

仔細清洗著指縫之中的血跡，指尖輕輕的撫摸著額頭被刮蹭出的猙獰傷痕，想起來趙姨娘還有她那倆兒子，不知道情況如何。闔上雙眸，清水不斷拍擊著面頰，清爽的涼意讓她額頭的腫脹微微緩解。

回想起母親的話語，她眉頭微微蹙起，清澈的雙眸漸漸黯淡，眉宇間籠罩一層淡淡的迷惘，蒼白如紙膚色，瘦弱的身型讓她顯得格外無助。每當回想起母親的能將她刺穿的仇恨目光，便會灼傷她的心臟。

原來父親拋棄了他們，拋棄了母親、趙姨娘，還有燕府許許多多的下人。

強打起精神，用力拍打臉頰，讓自己回過神來。心中默唸：‘算了，別再想這些事情了，馬上天就要黑了，得抓緊多采些馬蓮。’

她凝視著腳邊的馬蓮，碧綠生長的極為茂盛，細長的葉子上掛滿小溪裡的魚兒迸濺出的水珠。這裡的馬蓮是不適合用來編制草被的，柔韌性並不是很好，她所需要的是黃色的馬蓮，柔韌性、結實度都極為完美，這樣的馬蓮得在陽光充足但水並不充足的地方尋找。她用袖口擦拭著臉頰的溼漉漉水珠，緩緩站起來之時，身上的淡藍色的外衣早已破破爛爛，沾滿了塵土，就連裡邊的裡衣隨著冷汗黏膩在身上極為不舒服，由於沒有換洗的衣物，她只能強忍著難受。

燕小凰手指不斷推著長高的草叢，往前困難的走著同時，鞋尖不小心踩住下襬，又發出一聲撕碎聲響。她望著殘破的裙子，索性用力的一撕，拖地的長裙霎時短了許多，長度剛好蓋在腳踝之處，行動也方便許多。

她細心的把撕扯下來的布料，在小溪裡不斷用手搓洗，洗乾淨之後，留下一塊布料，其餘均被晾在樹枝上。“可以做個簡單的手帕，等下擦洗手也比較方便。”

小心翼翼的不被鋒利的葉片割傷面板，困難的挪到遠處，凝視著腳邊的枯黃馬蓮，她俯下身來，手指用力的揉捏幾下，見柔韌度不錯，她滿意的笑著。急忙的把用整塊布料裹住手掌，蹲坐在地上，飛速的將整片馬蓮都採了下來，手中抱著整整比她人還高的馬蓮堆才滿足的離去。

取回晾曬的布料，拿著那堆馬蓮磕磕絆絆的回到山洞前，她坐在那裡剛剛放下來馬蓮，往地上一往，看著幾堆擺的算是整齊的乾草，她不禁一笑：“這小子也蠻能幹的。”

她見有著乾草，便坐在石頭上，把布料攤放到旁邊的大石塊上晾曬，壓上一些細碎的石塊上避免被風吹跑。白嫩的手指輕輕的拿起一把乾草，像是繡著花一般，精巧的旋轉那馬蓮很快草墊的雛形便展露出來，用著幾根馬蓮葉連線在一起，上下穿過乾草結結實實的捆綁在一起。再用幾隻葉片作為加固，綁在中間部位，省的乾草容易散落開，很快一個草墊就做好了。她拍了拍乾草上面的灰，放到陽光下曬著，又坐回石頭上，拿起乾草熟練的繼續編制著。

此刻的她無比感嘆，多虧自己和大哥學過用葉子編蟈蟈，不然奈何她如何精通女工，對於這編制草墊還是會一頭霧水。

“小姐，你回來了，你在做什麼呀？”

燕小凰緩緩抬起頭，看著素錦正一臉疑惑的望著她手中的東西，她笑著說道：“夜裡冷，這裡沒有鋪蓋，我想著做些草墊和草被這樣禦寒。”

“奴婢怎麼沒有想到這注意呢？小姐放下放下，這哪裡能是你做的粗活，這些都交給奴婢來做吧。”素錦急忙要搶過燕小凰手中的乾草。

燕小凰溫和的翹著唇角，輕柔的推開素錦手指，輕聲說道：“燕府已經塌了，我哪裡還是什麼小姐，你若是不嫌棄的話，你比我年長几歲，從今起我喚你素錦姐姐，你叫我瑜兒可好？”

素錦嚇得一驚，不住搖頭：“這！這怎麼可以，奴婢怎能亂了禮數，對小姐不敬，再說也是因為小姐奴婢才留有一條小命，怎能對待救命恩人這般忘恩負義。”

“素錦姐姐……”燕小凰親暱的喚著慌張的素錦。

素錦急忙的拉扯過來乾草，看著燕小凰的動作，模仿著迅速編制著被子，低垂著頭不斷嘟囔著：“這……這可不成！奴婢可不能答應。”

燕小凰看著素錦不能接受的模樣，嘆了一口氣，不在難為她，遞過去馬蓮說道：“小心別割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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