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虎被一把無形之劍刺穿了心髒,眼看是不能活了。這時,卻聽得一個‘女’子叫了自己一聲“大王”。他這輩子倒是當過將軍,可從沒在哪座山上當過山大王。

那麼,她為何要這樣叫自己?

當然,現在不是考慮這個事的時候,因為他就要死了。

恍惚中,慕容碧卻不顧一切地跑來抱著了段大虎,她的身後,於夫羅一掌擊在了她的後心,她吐出一口鮮血來。

可這一身白衣的‘女’子並未回頭,她只是跑了來,抱住了他,讓段大虎躺在她的懷中。然後,她用滿是血的雙手撫‘摸’著段大虎的臉頰,柔聲說道:“大王,四百年了,你又在我懷裡了。”

這聲音,如此柔弱多情,一定不是慕容碧的聲音!

這個‘女’魔頭也不會發出這樣柔弱的聲音。

還是段大虎已經糊塗了?

於夫羅哈哈大笑道:“好一對痴男怨‘女’,我便送你們一程,好讓你們去‘陰’間相會。”

慕容碧悽慘笑道:“你死了,我給你報仇,你等著我。”她輕輕將段大虎放在地上,緩緩站起身來,只一瞬間,又恢複了她慕容碧的本‘色’。

一雙眼眸之中盡是冷漠的寒意,無喜無憂。

她重新拾起劍,瞳孔之中閃爍著魔王一般的氣息,一頭黑‘色’頭發順著山風狂舞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執劍的魔王。在懾人的氣機中,長劍依舊一往無前地向著於夫羅壓制過去。

此時,於夫羅正要揮掌打向她的‘胸’前,但慕容碧根本沒有去管撲面而來的那團流雲,而是劍斜指前方,那裡亦是於夫羅的心髒。

要死,就一起死!

眼看著於夫羅完全沒有任何虛架子的一掌就要打上慕容碧,可慕容碧的柔劍依然一往無前。這‘女’子已經沒有了任何驚懼,就是要殺了他,和他同歸於盡!

可於夫羅並不想死。他只得避開這驚天滅地的一劍,又一掌打向慕容碧的左臉。慕容碧悽厲地叫著,一低頭,右手手腕一扭,劍勢向著於夫羅的腹部壓了過去。

這次,他們都沒有閃避。於夫羅一掌打在了慕容碧的臉上,她的左臉臉骨盡碎,可她仍在笑著。

而慕容碧的一劍刺入了於夫羅的腹部,一寸,又一寸。然後,劍尖光芒閃爍,被強大的劍勢摧的片片碎裂,開出了一朵‘豔’麗的‘花’朵!

這把軟劍竟然在於夫羅的‘胸’腹之間炸開,一團血霧散開,炸得他‘胸’腹之間都是鮮血。

於夫羅不相信地看著自己的‘胸’腹之間,發出了一聲暴怒的咆哮之聲。他又一拳打向慕容碧,沒有任何‘花’哨,沒有任何技巧,只是這樣簡簡單單,清清楚楚地擊了出去。

世上沒有人能夠打出這樣一拳:它沒有半點技巧,卻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就像所有的善良,讓人不忍躲避。

慕容碧被擊飛,發出了一聲古鐘被擊中時的悶響。

她無力躲避,也無心躲避。

“轟”的一聲,她的身體掉落在段大虎的身側。

她爬向段大虎,還在笑。

慕容碧如‘玉’琢般的臉頰此時已經扭曲變形,這是世上最醜陋的一張臉了吧。可是,段大虎看向她,覺得她從未如此美麗。

就像那日初見,秦國宮殿之中,一池荷‘花’畔。我輕輕伸出左手扶起她的下巴,她笑著,眼神明亮的如一輪皎月,明‘豔’的不可方物。我只說了三個字:“你真美!”

她叫了我一聲“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