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日中,我也嘗試過逃跑,但無奈那無花妙僧手段確實高妙,論武功我卻不是她對手。這幾日,無事她便為我畫畫,畫盡了一方天地;也彈箏吹簫,讓我一覽白發漁樵江渚上的萬般人世孤寂;也舞劍,劍意中有江湖打打殺殺的黯然銷魂;也下棋,棋中盡是金戈鐵馬的萬般寂寥。

“你這是想讓我出家嗎?”我實在忍不住問道。

“不出家,出家又有什麼好。”她幽幽答道。

“你這幾天琴棋書畫之意都是讓我看破紅塵啊……”

“紅塵不過是表象,如鏡中花水中月而已。”

“你倒適合和水鏡先生去聊聊。”

“可是仍我不懂: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該懂的時候你自然會懂……”

這一日,我和女菩薩正在坐而論道,忽然聽得山門口喊聲大作,竟似來了一隊兵馬。我不禁大喜:“看來終於被人尋了來。”

無花眉頭一皺,道:“我們去看看。”

我巴不得如此,便趕忙和她去了山門口。看有五百甲士衣甲鮮明,正在門口大罵。我一喜,站在最前面的正是許千雪和張飛。

“雪兒,我在這裡!”我大呼道。

無花瞪了我一眼,我便馬上低下頭跟在她身後。

“段哥哥,你過來呀!”許千雪冰雪聰明,自然看出了事情不對。

我狂打眼色,不是我不過去,是過不去啊。

“女施主,你帶兵來我大浮屠寺,到底有何貴幹?”無花問道。

“來要人!快點把段哥哥還給我!”許千雪道。

“你是他的什麼人,憑什麼要我還給你?”無花淡淡道。

“他……他是我相公。”許千雪一咬牙。

“奧?”無花打量著許千雪,道:“果然好漂亮的姑娘。”

許千雪竟然有些臉紅。

“喂,我可以走了吧?”我大聲嚷嚷道。

“施主請便。反正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無花低聲道,她又是一笑,讓我幾乎把持不住。

我小心翼翼走到許千雪身邊,背後是五百鐵甲,膽色立壯,道:“你個臭娘皮,竟然囚禁了你家將軍,看我不踏平你小浮屠寺。”

“阿彌陀佛,小施主又何必動怒,這個寺廟可是萬萬拆不得的啊。”大樹背後,枯榮方丈閃了出來。

“老禿驢,這麼多天你死哪去了?看著我被這個娘們囚禁,也不伸出援手!”我不見他還罷,見了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施主你冤枉老僧了。我不是沒勸過無花菩薩,但是這屬於是密宗的事,老和尚也不便開口啊……”枯榮大師一臉苦相。

“哼!沆瀣一氣!”我怒道。

“段……段將軍,要不……要拆……拆了了浮屠寺?”卻是張飛一橫手中蛇矛,氣勢洶洶的問道。

我猶豫了下,道:“算了,拆廟有損陰德,他們也對我確實不錯。”

許千雪猶自氣呼呼的,道:“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女尼姑了?”

“什麼尼姑?別瞎說,那是個女和尚……”我辯解道。

女人的第六感,向來都是精準而難以解釋的。

“下山,我請弟兄們喝酒!”我大手一揮。

眾將士歡呼。

無花似笑非笑,話中有話道:“施主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