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雍亭長要我交給你單獨處理的卷宗。你方才拿了錢,現在在這份卷宗上簽字。”

雖然是上司親自給他東西,但是東方奚曾經受過嚴格的訓練。

他還是要逐字逐句的看完才肯簽字,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他發現這卷宗有些問題。

景差見他逐字逐句的看起來,頓時神色慌亂。

“長吏怕是拿錯了簡牘,這個案情和我沒有關係。”

景差臉上無光,他本來是故意給他拿錯,好讓他重新再抄一封的。畢竟刀筆小吏就是做這個的。

“是我看錯了。那我重新給你拿一份。”

東方奚多麼跳脫活潑一人,在景差面前,如今卻變得異常沉默。

等到東方奚重新簽好他收了錢款的賬目,景差轉身後卻又走了回來。

“我記得你以前在後臺做事時都喜歡唱歌做詩,前日縣丞邀請我今日去赴宴會,席間邀請了許多大人物。他們說缺個唱詩的人助興,我當時便舉薦了你。”

看東方奚不答應,景差板著面孔,“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何況席間還有大夫秦戟,你翁父縣尉。”

景差知道,東方奚是和那秦月娥船都上了,可是沒補票。現在的景差想著找個機會,好好想個法子讓他知道自己的能耐,對自己恭順點。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知紀大吏可有前去?”

“他粗鄙,我不請他。”

“可是紀大吏都未能去,我一個刀筆小吏怕是更加不合適。”

景差道,“無妨,我已經提前和杜縣丞打過招呼了。”

“近日祖父在修建宅院,我想要早些回去。”

“你出身微寒,從來沒見過大場面。如今大夫戟、縣丞、縣尉、我這個長吏一同要前去的宴會,我正好在眾人面前引薦你。說來今日前去的兩位之中,有兩位是你的長輩,還有一位是你兩人昔日的長輩。想來還是縣丞府裡的宴會比你家修宅建室重要的多。”

“長吏如此好言相勸,奚再無不去之理。”

“好。”

見他答應下來,景差又道,“去赴宴,務必要穿的得體。你不妨早些歸家,若是能帶你良人一起過來,到時候你們家人團聚也是妙事。”

東方奚笑笑。

“恭送長吏。”

等到景差走後,東方奚開啟那個小匣子,裡面卻是空白的。

“這是要自己定案。”

東方奚起筆,寫了七八行,最後結案為公孫粱、東方漁和上造伍衡、東方奚有過打鬥,伍衡出手不慎打死了他,後來死在了監牢裡,已埋。而東方漁則因為盜竊,在牢獄之中關押半年,上黥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