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的詩歌跟盛唐的詩歌相差了近百年,而這一百年的差別,顯然不是那麼好跨越的。

為什麼太宗會覺得這首詩窮,缺乏富貴的氣息,就是因為這首詩,與唐初的其他詩歌差別太大。

在辭藻方面,實在是太過於隨意。而其他人的詩都寫得那麼詞彩飛揚,而你卻如此獨特。

這能不招來別人的針對嗎?

就如同陶淵明,事實上,陶淵明的詩在同時代的評價並不高,人們對陶淵明評價高的,其實只有她的人格。

其好友顏延之在其死後給她寫的一篇悼念的文章便道:學非稱師,文取指達。

也就是說,陶淵明的學問並不特別深,她的詩文也不過就是很通達流暢而已。

甚至,還有人品詩,把陶淵明的詩歸為中品。

而蘇紈所列出來的這些詩,情況就有點跟陶淵明的類似,這都是屬於脫離時代背景的詩。

因此,太宗不懂得欣賞,這也就很是正常了。

也得虧現在上官儀才二十七歲,還年輕,因此接受能力還強,不然,換到老了,人便固執了。說不得,也要不怎麼能看得上這些詩。

另外,還有一點讓太宗覺得這些詩不太好的地方就在於,立意不行。

這些詩的創作環境,大多都描寫一種比較安逸的環境,而唐初剛剛經歷戰亂,你這就柔情起來了。

這顯然也成為太宗對這些詩的評價不高的另外一個很主要的原因。

但雖說如此,這種完全有別於時代的詩,還是能給人一種很是新的氣息的。

上官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也是道:“這寫詩之人,莫不是模仿陶潛的詩?”

當然,陶淵明的詩完全是田園風,而這寫詩之人,取的卻是陶淵明的那種平淡自然,簡樸素雅,題材上,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品完了這首《滁州西澗》,而接下來,太宗也是讓繼續。

張內監便接著讀了下去,“接下來是詠物言志詩。”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石灰吟》。”

“……”

“……”

兩人聽完了以後,又是沉默了。

“太子妃說,寫詩,當然也是為了要言志。”

兩人聽著這首《石灰吟》,可以說,這首詩寫得很直白,很易懂,但是,卻一改之前的那種閒逸之風。

這到底是誰啊?

“這首風骨有了!”

太宗便道:“就是詞彩差了些。”

上官儀其實都想吐槽說,這些詩當中就沒有幾首是注意詞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