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開。”無論白中元怎麼用力,門都是紋絲不動。

“你尚且打不開,剛從昏迷中甦醒的曲國慶和路遠圖那就更不可能了。”許琳繼續提著問題,“路遠圖說過,他們曾使用鋼條代替了門栓,隨後又陷入了昏迷,很顯然當時他們沒有察覺線或者細繩的存在,這合理嗎?”

“完全合理。”白中元將線收起來,隨後塞到了門上方的縫隙中,“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將線或者細繩隱藏起來。”

“好,我們繼續。”稍作思索,許琳接著說道,“路遠圖說過,當他們第二次醒來後,發現了龐衝的死亡,而後是楚六指的到來,裡外配合開啟了倉庫的門。說明他們抽離了門栓,進而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兇手在離開倉庫的時候也曾取下過門栓,那麼他又是怎麼從外面將門栓掛上去的?”

從裡面鎖門的謎題已經解開,從外面掛門栓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至少利用細繩是無法做到的。倒不是機關難以設定,而是怎麼解除掉門栓上面的繩釦,否則當曲國慶和路遠圖開門的時候,一定會有所察覺。

“雙股繩能做到嗎?”許琳問。

“很難,必須要有一定的操控空間才行,現場顯然是不具備的。”白中元搖頭。

“又走進死衚衕了。”許琳皺眉。

“你覺得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什麼?”

“門栓並沒有真正的插入牆壁的閂槽中?”白中元擴散著思維,“我們不妨做個假設,曲國慶和路遠圖為了自保,的確是掛好了門栓,可他們不知道當時兇手就藏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倉庫裡面。等到他們再次昏迷之後,兇手殺死了龐衝,隨後拉開門栓,但同時也設下了一個障眼法的詭局。”

“詳細說說。”許琳催促。

“這種門是由門栓和閂槽組成的,門栓是可以左右抽動的,也就意味著門上面有著另外一個固定門栓的閂槽對不對?”白中元比劃。

“沒錯。”許琳點頭,“如果沒有另外一個,僅靠牆壁上的閂槽也無法將門上鎖,而且門栓是活動的,是懸在門上的,這就必須確保有著另外一個閂槽,否則每次開鎖門都要格外取下或插上門栓。”

“關鍵的問題就是這裡。”白中元繼續道,“兇手在逃離現場之前,將一根鋼條放在了撐託門栓的位置上,嘗試幾次後讓鋼條達到平衡,確保鋼條的一頭兒幾乎可以碰觸到門框側的牆壁,隨後輕輕關門從容離開。

“那再次甦醒後的曲國慶和路遠圖不會察覺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不管怎麼樣,都無法影響兇手做的局。”

“根據是什麼?”

“兩點。”

第一,倉庫裡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因此曲國慶和路遠圖或許根本就沒辦法確定是不是將鋼條準確的插入了閂槽中。

第二,當他們察覺外面有人解救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忽略掉門栓的問題,這完全是人的本能反應。

“這點,必須做出核實。”許琳說著,掏出了電話打給方言,十來分鐘後收起手機,“被你說中了,路遠圖根本記不得門栓到底有沒有插進閂槽中。還有,當時門被大力的敲打過,門栓在震動中脫落也不是沒有可能。”

“等等……”

就在這時,白中元猛然想到了一個細節,稍加深思便不安起來。

“你又想到了什麼?”

“敲門。”

“敲門怎麼了?”

“不合理,完全不合理。”

“你倒是快說啊。”許琳急的不行。

“如果換做是你,當你得知裡面有人被困,甚至會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會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呢?”

“我?”

許琳微微一愣,而後毫不猶豫的說道:“第一時間把門破開,先衝進去再說,沒有什麼能高於生命。”

“那麼楚六指是怎麼做的呢?”

“拍打門,呼喊。”

“沒錯,他在呼喊,在拍打倉庫的門。”說著,白中元走到了門口,“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邏輯,會想盡一切辦法將門破開,最簡單有效的方式就是砸掉門鎖,可當時救人心切的楚六指又是怎麼做的?”

“踹門!”許琳看了看門上的腳印。

“是的,他在踹門。”白中元冷笑,“鎖鼻和鎖釦擺在眼前,就算是個傻子都知道門是向外開啟的,偏偏楚六指在踹門,這要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