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寂寞難耐,去找個人聊聊天兒。”白中元說完,緊了緊衣服領子,隨後扎進了漫天飛舞的白雪中。

……

從周然給出的勘查結果來看,瀋海濤死於凌晨一兩點左右,在這個時間還活動的人,白中元只認識一個。

葉止白!

總體而言,這個人留給白中元的印象很複雜,古怪、瘋癲、邋遢而且貪小便宜,若非實在沒有頭緒,著實不想去找他。

根據葉止白最初走來的方向,白中元在距離瀋海濤住處東南三百米左右找到了一間破敗的老房子。房子很低矮,而且沒有院子,昏黃的光亮從貼了塑膠布的窗戶中透射出來,讓人恍若回到了八九十年代的農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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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葉,在不在?”來到近前,白中元效仿何正呼喊著,兩聲之後並沒有聽到回應,忍不住犯著嘀咕,“又趕巡夜攆貓趕狗了?”

湊到跟前,白中元看到房門上懸掛著縫補銜接的編織袋,觸控之後能感覺到裡面塞著厚厚的棉花,顯然是用來禦寒的棉門簾。在門的兩側,擺放著兩塊黑乎乎的石頭,手電光照射之後可以看到是簡陋雕刻出來的石獸,一隻像是虎,一隻看似狼,前者血口大開,後者獠牙外露,好生的詭異。

掀開門簾,白中元看到門沒有上鎖,正在猶豫著要不要敲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了哼唧聲。那聲音既像是孩子受到病痛折磨的呻吟,又像是小動物苦苦的哀鳴,總之裡面滿含的都是負面情緒。

砰砰砰。

接連敲了三聲之後,裡面並沒有人搭話,於是白中元輕輕推了推門,伴隨著嘎吱聲露出了一道縫隙。側身向著聲音來源觀瞧,白中元看到的是一張很舊的雙人床,上面鋪著骯髒不已的被褥。在垂下床沿的被角上,有著觸目驚心的血跡,溼漉漉的正在向著地上滴落著,隱隱能嗅到血腥味兒。

這一幕出現的很突然,讓白中元頓時緊張了起來,踮腳向著更深處看去,一隻毛茸茸的動物正蜷縮在床上。那是一隻半大的狗,後腿有著清晰可見的流著鮮血的傷口,因為疼痛正在發出一陣陣嗚咽的哀鳴聲。

“這葉止白可真他媽夠狠的。”暗中咒罵一聲,白中元便想著將門完全推開進去,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腿部正在被什麼東西摩挲著。低頭一看,被嚇的不輕,兩條面相兇狠醜陋的大狗,已經亮出了犬齒。

因為有著棉門簾的緣故,兩條狗只將腦袋伸了進來,身體還在外面。饒是如此,依舊能根據碩大的頭顱推斷出它們的體型,十足十的大型犬。而根據那副兇相判斷,有一定是有著好勇鬥狠的野性。

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這兩條狗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腳邊,白中元自然是不敢輕易有所動作的,只能愣在原地想著脫身之法。

“不知死活的玩意兒,滾一邊兒去。”就在兩條狗兇相畢露,喉嚨低吼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葉止白的聲音。

正如何正之前所說的一樣,葉止白幾乎就是流浪貓狗的剋星,他的聲音響起剎那,兩條狗夾著尾巴嗖的沒了蹤影。

鬆口氣,白中元掀開了門簾轉身,原本是想謝謝葉止白的,可當看到這個人的樣子後,又是倒吸了口冷氣。

葉止白的軍大衣不知什麼時候脫掉了,藏藍色中山裝的袖子已經卷起,露出了那宛若枯木般的手臂。尤為驚悚的是那手臂上沾染著刺目的血液,右手一把菜刀,左手拎著一串啼哩吐嚕下垂的東西,像是剛剛切割下來的肉,也像是從某種動物體內挖出的內臟,血腥氣瀰漫,好不恐怖。

“嘿嘿……”

葉止白咧嘴笑著,露出了一口殘缺的黃牙:“自我介紹一下,葉止白,葉止白雪,夜止白晝,您怎麼稱呼?”

“老葉,我們見過面的。”平復下情緒,白中元向前湊了湊,“之前在瀋海濤家的門前,何正也在場。”

“哦,是你啊。”葉止白噴出一口白氣,舉起菜刀拍了拍眼眶處,“咱老葉眼神不大好,別介意。”

“不會的。”

“你來我家做什麼?”葉止白問的十分直接。

“也沒什麼,就是向你打聽些事情。”

“說吧,說完趕緊走。”

“我想問問你每天巡夜到什麼時候?”

“晚六點到早六點,整整十二個小時,每間隔一小時轉一圈。”

“也就是說你雙數時間點轉,單數時間點休息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