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此時的白中元來說,秦時雨的這番話無異於醍醐灌頂,豁然開朗之下終於弄清楚了案情中擰巴的地方。當然,背後所隱藏的事實究竟是否如猜想的一樣,還需要再去三個地方進行求證。

但在這之前,白中元必須問清楚一點:“小雨,蘇浩在說出上述那番話時,你覺得是隨口一說還是意有所指?”

“師傅,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中元不知道該怎麼表述內心的想法,因為這很容易讓人產生疑神疑鬼甚至是精神分裂的看法。他真正想說的是,蘇浩那段話是不是隱含著目的性,更直白些是不是故意借秦時雨的口說給自己聽的。

這個念頭很荒唐,畢竟兄弟倆早已經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從兩次見面中蘇浩出手的兇狠程度來看,他對白中元是恨之入骨的。在這樣的前提下,怎麼可能會含蓄提點相幫,最不濟也該充當個攪屎棍子才對。

想明白這些,白中元搖頭苦笑:“沒什麼,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精神有些恍惚,腦子有些遲鈍。”

神色複雜的凝視少許,秦時雨這才擔心的問道:“師傅,你的失憶症……”

“上次和許菲來到這裡,是在對面合的影,那天她很開心。”說完,白中元拍拍身上的塵土,朝著樓下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秦時雨皺起了眉頭,而後編輯資訊發給了秦長天:“映象樓,他說到了許菲,但不能確定是否恢復了記憶。”

“小雨,如果想要保住蘇浩,就必須盯緊中元。”

“我知道。”

……

離開映象樓之後,白中元感覺肚子有些餓,反正離著不遠,於是便前往了老字號小店兒羊湯李。

上次來到這裡,是許琳剛剛調來支隊。也是在這裡,白中元透過講解老店的歷史做出了提醒和隱喻,之後兩人漸漸站到了同一立場上。可造化弄人,隨著許菲的真實身份被挖掘出來,最終還是分道揚鑣了。

說是心生感慨也好,說是觸景生情也罷,總之隔街相望的時候,白中元忽然沒有了進入其中的勇氣。尤其是當缸爐燒餅和羊湯的香味兒湧入鼻端後,腦海中已經不自覺浮現出了那個人的身影。

想到了她最初看到羊湯時的鄙夷、也想到了就著礦泉水吃燒餅的窘樣、還想到了聽故事時的認真神態,更想到了飽餐之後意猶未盡的饞相。一幕一幕,那麼清晰的在眼前掠過,宛如昨天發生的一樣。

使勁兒甩頭強行遮蔽掉心慌的畫面,白中元深吸口氣便打算直接走進去,可就在此時看到一輛豪華的轎車停在了門口。車門開啟,走出的是一男一女,正是許琳和“男友”錢志浩,像是來喝羊湯的。

“這也太巧了吧?”白中元嘀咕著。

“琳琳,你說的就是這裡?”錢志浩指著羊湯店,詫異驚呼。

“怎麼,配不上你的身份?”許琳的話很冷。

“沒有,沒有。”錢志浩陪著笑,“就是受不了這股子羊羶味兒,你可能不知道,我對羊肉過敏。”

“真的?”許琳面無表情。

“真的。”錢志浩慌忙點頭。

“我怎麼記得之前晚宴上你還吃羊排了呢?”

“額……”

錢志浩一愣,趕忙解釋:“偶爾吃一次也沒事兒,就是不能經常吃。”

“那今天吃不吃?”

“我……”

瞅瞅大鍋中煮沸的羊湯,又看看簡陋的店面,錢志浩搖了搖頭:“我不怎麼餓,就在車裡等你好嗎?”

“隨便。”說完,許琳轉身進了店裡。

站在對面,白中元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進去,當他走到車子旁邊的時候,聽到錢志浩正在打電話。

“要不是為了長豐集團的股份,我能這麼卑躬屈膝的嗎?”

“不過說真的,這事兒還真挺刺激的,你想想咱什麼樣的女人沒玩兒過,唯獨這警花實屬第一回。”

“你放心,我不會動真感情的,等把她弄上床,把股份弄到手就抽身。”

不管說這些話的人是誰,也不管這些是說給誰聽的,落入白中元的耳朵都讓他有種憤怒和噁心的感覺。但當攥起的拳頭馬上要落在車玻璃上時,他還是硬生生的抽了回來,隨後向店裡走去。

“來了?”熟客,店老闆都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