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謝江對於暗中調查白中元都是頗有疑義的,不到萬不得已,著實不想將同個戰壕的兄弟推向對立面,只是他沒有別的選擇。一方面方言在支隊有著絕對的話語權,另一方面也的確有可疑線索牽扯著白中元。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起爆炸案太過於懸謎了。

首先是唐磊,這個人是某特大盜車團伙兒的頭目,獨狼歷經千辛萬苦臥底大半年終於掌握了其犯罪事實,可就在警方馬上要收網的時候,他突然出現在了許菲的家裡,而後便死在了爆炸中。

其次是許菲,她是白中元的未婚妻,怎麼就跟唐磊有了交集?誠然,目前是沒有絕對的證據表明她有過犯罪事實,但能把刑偵副隊長和犯罪團伙兒頭目同時召集到家裡,很難說有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最後是白志峰和蘇浩,種種調查跡象表明,這兩人跟爆炸案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著實引人生疑。

而最可怕的是,上述所有人都能和白中元聯絡起來。

……

信封裡面的東西,著實讓謝江吃了一驚,尤其那錄音筆中的清晰對話,更是將他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方,這東西從哪兒弄來的?”

“還記得中元傳喚蘇浩的事情嗎?”

“當然。”點頭,謝江皺了皺眉,“難道是在拘留室裡面錄製的?”

“沒錯。”

“跟蘇浩對話的人是誰,我怎麼聽著耳生呢?”

“以後你會知道的。”顯然,方言沒有和盤托出的意思。

“錄音裡蘇浩說中元失憶是偽裝的,你相信嗎?”

“怎麼,難道你不信?”方言的手,又開始有節奏的敲擊起了水杯。

“你是知道的,自從蘇浩走上歧路開始,他們兩兄弟就已經站到了對立面。後來的事情你也應該有所耳聞,蘇浩並不是白志峰的親生兒子,而自從中元的母親去世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就拿四年前的那件事情來說,面對蘇浩的時候中元可是一點兒都沒手軟,足足讓他在監獄裡呆了三年。”話說至此,謝江壓低了聲音,“老方,這件事情可要慎之又慎啊。”

“你的顧慮我明白。”顯然,方言也揹負著很大的壓力,“不過你要明白一點,並不是我非抓著中元不放,而是以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就是嫌疑最大的那個,追查的初衷不也是為了還他個清白嗎?”

“既然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那我也挑明瞭吧。”謝江放下錄音筆,直視著方言的眼睛質問道,“暫時忽略其他,就單說中元的為人,你告訴我,他的動機是什麼?還有,他真會為了犯罪搭上未婚妻的性命嗎?”

這是方言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於謝江的壓力,但於公於私他都不會做出任何的妥協和讓步,直面回應著:“這個世界上什麼最難揣摩,是人心,人都是會變的,中元的性格轉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透過歸隊後的相處你也能看出來,除了偵辦案件之外,他跟以前還有丁點兒的相似之處嗎?”

“先回答我的問題。”謝江很清楚,今天必須將話徹底說明白,否則以後非得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他的動機我暫時也不清楚。”沒有直接證據,方言頗感無力,“至於他未婚妻的事情,如果是“意外”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謝江不是沒聽懂話中的意思,而是希望方言親口講出來,這十分重要。

“好,那我就放開了說。”方言知道,如果現在無法說服謝江,那繼續調查的事情就將陷入極為被動的局面,只能盡力做出爭取,“唐磊是特大盜車團伙兒的頭目,他和中元在同一個時間去到了許菲的家裡,這說明很可能是許菲在中間牽的線。正如你之前的質問一樣,共事多年我很瞭解中元,對他的人品德行更是深信不疑,他是一名合格的黨員、合格的刑警、合格的副支隊長,可也僅限於他自己。”

“我聽明白了,你是懷疑許菲?”謝江有些疑惑,“我記得清清楚楚,她的政審完全沒有問題啊,否則也不會和中元訂婚。”

“老謝,虧你穿了這麼多年警服,政審沒問題,就代表真的沒有問題了嗎?”

“也是,有些東西不深究的話,的確很容易糊弄過去,況且那個時候中元還有領導職務在身,做到這點並不難。”現在的政審謝江是清楚的,不得不點頭表示認可,同時他依舊堅持著自己的立場和看法,“就算你的擔心和推測是正確的,中元受到了未婚妻的蠱惑,那麼許菲又有什麼犯罪動機呢?”

“這個可就難說了。”方言說不出個一二三,只能籠統的概括,“這類犯罪事件,無外乎求財逐利。”

“理是這個理,但這可能嗎?”謝江嘀咕著。

“好了,不說這個問題了,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會有結果的。”跳過這個話題,方言又繞了回去,“蘇浩已經親口證明中元沒有失憶,在你看來他為什麼要進行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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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沒有失憶,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利用失憶症來掩蓋犯罪事實,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這正是我要說的。”方言憂心忡忡,“倘若中元真是偽裝出來的,那就說明他與蘇浩的針鋒相對也是假的,進而又可以推斷出與白志峰決裂也是演戲,這父子三人鬧這麼大的動靜,所圖的又是什麼呢?”

“按照你的思路,這的確很難解釋的通。”謝江死活捋不出個清晰的思路,“而且這要真是一家人苦肉計的話,說明“犯罪事件”已經足足策劃了幾年,要不然蘇浩入獄的事情沒法圓過去。”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啊……”方言長嘆口氣,“入獄若為假,就說明在之前他們已經策劃不短的時間,算上中元休養的這段日子,加起來達到了恐怖的五年之久。到底是什麼,會讓他們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先不說許菲身亡的事情,就單說蘇浩入獄的三年,那可是實打實的浪費掉了啊。”

“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謝江越聽感覺越恐怖。

“你再看看這個。”說著,方言又從抽屜裡拿出了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