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借屍還魂(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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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烈的兇殺案現場,通常都會帶給人極大的震撼和恐懼,可之於白中元等人來說,再大的情緒波動也不過是一時的,那些場面他們早已經司空見慣。真正觸動他們內心的,是諸如眼前的這般景象,沒有殘忍冷血的劊子手,也沒有絕望無助的受害人,有著的只是可供聯想的犯罪現場和過程。
每個人,都會聯想出不同的畫面。而顯然,無論腦海中的畫面是什麼,似乎都已註定了悲劇的結局。
“中元,通知所有人立刻歸隊,許琳安排人對現場進行封鎖,之後聯絡物業、社群和轄區派出所,儘快把嫌疑人相關資料交給老謝,展開全面的排查和走訪。告訴他,警力不夠就從各大隊、中隊抽調,總之一句話,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短暫的震驚之後,方言臉色陰沉的佈置著,“還有,技術科馬上進駐現場,進行全面細緻的勘查,重要檢材第一時間送回隊裡做檢驗鑑定。”
隨著方言的命令下達,在場的每個人都忙碌了起來,而這也體現出了支隊人員的素質和能力,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這一忙,便是整晚。
當現場清理乾淨,當2201和2202的房門被貼上封條,當白中元他們返回支隊,已經是上午的八點鐘了。案件緊急,早飯被直接送到了會議室裡,方言在稍稍墊補之後,示意謝江首先通報進展情況。
1)在鄰省警方連夜偵查之後,基本摸清楚了邱宇墨的情況,他的戶口在上大學那年轉出,畢業之後沒有遷回。至於懸樑上吊一事,很多村民各說不一,匯總知情人的所說的情況之後,傾向與此人屬於“假死”。
2)與邱宇墨的大學取得了聯絡,走訪調查後發現,他自從畢業之後,就將檔案掛在了人才市場中。2015年之前,掛靠檔案是需要繳納費用的,但一直都聯絡不上邱宇墨,始終處於失聯的狀態。
3)書童創辦的是一家婚戀網站,在全省來說規模首屈一指。調查之後發現,這個人檔案和履歷幾乎是空白的,與相關部門取得聯絡後得知,婚戀網站創辦初期是有著扶持政策的,稽核相對較松,可能鑽了這方面的空子。
4)對邱子善再次進行了提審,膚蠟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出售矽膠肌肉的店家可以證明沒有過這方面的交易。
5)經過全面的調查,可以證實邱子善沒有其他子女,只有邱宇墨一個兒子。
5)蔡湘琴的情況已經摸清楚,女,五十五歲,個體戶,經營一家棋牌室,生活作風很不檢點。其丈夫名叫柳炳權,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坐過牢、蹲過看守所,進派出所更是家常便飯。
最重要的是,他們有個女兒,名字叫——柳莎。
“柳莎?”許琳忍不住低呼一聲。
“原來是這樣。”白中元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根據目前情況來看,事實很可能邱宇墨和蔡湘琴之間有著某種見不得光的骯髒交易,而柳莎正是交易的籌碼,這或許就是她失去了自由的原因。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賭徒幹不出來的。
包括——賣兒賣女!
“其他情況呢?”目光望向秦時雨和周然,方言的語速加快了幾分,“昨晚提取的檢材當中,有沒有重要的線索或發現?”
“有。”周然開口的同時,拿出了幾份兒鑑定報告。
首先,2201衛生間提取到的血痰,與醫院消防通道中的是屬於同一人的。
其次,2202房間中椅子上、床上,沙發上的血跡鑑定與血痰不一致,推測應該是屬於柳莎的。
再者,茶几上的玻璃杯裡以及冰箱瓶罐中的血液是豬血,玻璃容器中浸泡的塊狀物是牲畜臟器,鑑定比對後為豬肺。
最後,經過dna鑑定,可以證明邱子善與書童有著直接血緣關係。
“父子?”方言問。
“是的。”周然點頭,“這個我做過反覆的確認,是絕對不會錯的。”
“也就是說,書童果然是邱宇墨。”許琳面色複雜的轉頭,“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我仍然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是指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而是你的嗅覺和洞察力,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之外。”
迎著對方的目光,白中元的表情有了些不自然,有些做了隱瞞的情況一時無法明說,除了秦時雨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在案發當晚見過嫌疑人,並與之有過簡短的交談。而這,恰恰就是否定邱子善為連環案真兇的關鍵原因之一。當然,佔據比重最大的還是邱子善種種行為違背了犯罪邏輯。
至於將邱子善和書童聯絡起來,這裡面就不存在任何“作弊”行為了,完全依靠的是白中元對於細節的甄別、對於證據的補充、對於案情的推導、對於反常之處的懷疑、對於惡性事件的大膽聯想,以及鍥而不捨的追查求證。這不僅需要縝密的思維邏輯,還需要強大的銜接性推理能力,更需要一顆公正的心。
許琳的目光久久不移開,白中元只能做出發自肺腑的回應:“刑事案件的偵辦,本身就是個不斷懷疑、求證,挖掘事實,構建證據鏈的繁瑣過程。就像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一樣,只有親耳聽到的、親眼見到的才是事實,其他的都可能存在假象。可怕的是,有些時候所聽和所見依然是有諸多貓膩和陷阱的,這時候就需要我們結合案件徵象做出反覆的甄別,進而大膽的判斷,最後不厭其煩的去拆解線索獲取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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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些話的最初,會議室中尚且有嗡嗡的議論聲,可當白中元說完之後,整間屋子已經變得落針可聞。
“你小子,好樣的。”謝江開口言辭誠懇,面色中還蘊藏著激動,“單說破案,三個我也頂不了你。”
“老謝,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
“打住,打住。”謝江打斷,連連擺手,“你小子掉什麼屁股拉什麼屎我門兒清,肯定是沒好話,憋回去。”
“中元,說,怎麼理解?”凝重的氣氛難得有了緩和的跡象,方言自然不會放過,精神總是緊繃著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