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一心求死。”話說到此,白中元聲音有了些低沉,“從筆錄中能看出來,在妻子去世以後,兒子便成了邱子善的全部,這點從他尊重遺願隱忍蟄伏六年便可見一斑。如今該做的事情做完了,唯一的念想就剩下一家人團聚了。如果他真的有這種念頭,倒也是能夠解釋那三處疑點的。”

“若是這樣,倒也合理。”點頭之後,許琳的眼中透出了幾分深意,“白中元,你還在試探我?”

“什麼,什麼試探?”

“還裝傻是嗎?”許琳冷笑,“其實剛才你給了我兩個選擇,第一個不用多說,自然是繼續深入調查,挖出隱藏在幕後的那個人。另外一個就是你說的邱子善一心求死,利用好這點便可以順利結案,將一切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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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中元沒有說話。

見此,許琳繼續說道:“與此同時,你也是在試探支隊的態度,或者說想從我的嘴裡問出方言有沒有結案的打算,對嗎?”

“我之前說過,你有個很不好的毛病,疑心太重。”白中元打著哈哈。

“少扯別的。”許琳繼續道,“你有這些顧慮我能理解,可我想不通的是,你對支隊甚至於市局這麼沒有信心嗎?還是你懷疑有人會為了政績、為了保護烏紗帽會以邱子善的死刑來結束連環案?”

白中元又陷入了沉默。

“被我說中了吧?”許琳這次的笑容裡多了些得意,而後又是語重心長,“其實你真的多慮了,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的。”

“不會嗎?”白中元終於做了回應,“如果他們都那麼光明磊落,為什麼要隱瞞爆炸案,為什麼不將真相公之於眾?”

“可能,那起案件過於特殊吧。”說起連環案,許琳情緒也低落了下來,她又何嘗不想知道真相呢。

“特殊,有什麼特殊的?”白中元的話中充滿了譏諷和憤恨,“兩死一傷,還不是怕承擔責任。性質那麼惡劣嚴重的案子,怕是放在誰身上都是一輩子洗不掉的汙點,誰又願意攬責給自己?”

“你的想法太極端了。”許琳語氣不再那麼強硬。

“我沒有。”白中元似乎有了些失控的跡象,“如果不是我說的那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貓膩存在,就拿蘇浩的事情來說,為什麼看守所、監獄甚至資料庫中的指紋都被人做了假,你敢說這些不是警隊內部的人做的?”

“我……”許琳無法回答,因為她完全懵住了,“白中元,你說蘇浩的指紋做了假?”

“是的。”白中元正在情緒上頭的時候,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這件事兒以後慢慢跟你解釋。”

“我等著。”許琳點頭,明白現在說也的確不是時候。

“還有,據我所知爆炸案發生的那天蘇浩就出現在過現場,而發生後的第一時間白志峰又趕去了那裡,這其中又是否有著隱情?大膽的假設一下,將兩件事情進行直接聯絡,其中又是否有著見不得光的交易呢?”

“什麼交易?”上述的種種,許琳早已聽耳朵說起過,正是有著同樣的疑惑,她才沒有繼續反駁。

“假如,蘇浩和白志峰與爆炸案有著直接聯絡,而他們又是受到了“某人”的指使,清楚其他人不知道的內幕,那麼在爆炸案發生之後,是否會提出些條件,是否會將“某人”的把柄當做搖錢樹呢?”

“你是說,幫蘇浩洗白?”稍作沉思,許琳目光清明瞭些,“蘇浩坐過牢,留有案底終究是對他有所影響的,至少某天發生惡性刑事案件時,會成為警方首批次調查的物件。而如果抹掉了指紋,那就完全不同了,一來會生活的更加自在,二來哪怕他再次犯案,也會留下可以逃脫法網的漏洞。最可怕的是,他的指紋能被人調換,那同樣可以在其他方面做手腳,到時候蘇浩就真正成為清白之身了。而一旦這些都如願達成,那麼蘇浩以後便可以毫無畏懼、光明正大的去犯罪了。”

“現在,你明白我的擔心和顧慮了吧?”隨著接觸的加深,白中元愈發覺得許琳不一般,她的嗅覺太靈敏了。就如上述的談話般,換做他人怕是窺不透真意,可她輕而易舉的便解讀了出來。

這種能力,白中元只在周然的身上看到過。

“我明白,你的猜測很嚇人,甚至是有些恐怖。如果事實真如你所言,那麼這個漩渦將會大到無法想象,不僅會牽扯到支隊,還會勾連出市局甚至更高的層面。可越是這樣,越是說明了追查這些事的危險性,你有沒有想過繼續查下去會是什麼後果?很有可能,你的這條命都會沒了。”

“心都死了,還留著命做什麼?”白中元悽然的笑著,“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死了真相依舊無法大白於天下。”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陪著你上路。”許琳的目光有了些迷離,“黃泉路上作伴,豈不就是世人所豔羨的浪漫到死?”

“什麼意思,春心萌動了?”苦水倒出,達成共識,白中元感覺輕鬆了許多,這樣的後果就是又開始了不著調。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鬥嘴,許琳還真不怕,故作失望的朝著技術科走去,“你心裡有座墳,先忘了故人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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