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琳有些詫異白中元的反應,卻也知道他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於是短暫的愣神之後急匆匆追了上去。天還在陰著,導致通往小廣場的路有些昏暗,好生尋找了一番,她才在涼亭中看到白中元的身影。

“你蹲在這裡幹什麼?”

“找些東西。”白中元說著,將身子壓得更低了些,隨後從石桌的下面輕輕捏起了一些碎屑。

“這是什麼?”許琳好奇。

“小的碎片。”白中元從兜裡掏出了一個證物袋裝了進去。

“碎片?”許琳帶著疑問接過來,反覆辨別之後,“這是塑膠、塑膠,還是某種合成品材料?”

“你眼睛夠毒的。”由衷的贊可之後,白中元又問,“案發當晚你們勘查完現場後,有沒有對被害人楊蕾的手機進行訊號追蹤和定位?”

“當然。”許琳點頭,“手機訊號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附近,由於存在著誤差,無法判定精確位置。至於手機定位的問題,並沒有任何的收穫,嫌疑人很可能摘掉了電池拔掉了電話卡。”

“你覺得會這麼簡單嗎?”白中元指了指證物袋。

“你的意思是說,毀掉了手機?”許琳恍然大悟。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說著,白中元用力抬動了石桌,“看看桌腳下面,有沒有殘渣碎屑或是新鮮的劃痕?”

許琳蹲下身子,先是仔細看了看,而後又用手摸了摸,肯定的點了點頭:“碎屑的材質,跟證物袋裡面的極為相似。看來又被你說中了,犯罪嫌疑人利用石桌碾碎了被害人的手機,從而逃避追捕。”

“果然是這樣。”口中嘀咕著,白中元的思緒卻回到了案發當晚,確切的說是在回憶著那名清潔工。

“中元,我知道犯罪嫌疑人破壞手機的目的,可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採用這樣的方式,在這個涼亭中利用石桌毀掉物證,既有暴露的風險,又需要花費大的力氣,稍有差池豈不是得不償失了?”許琳有些不解。

“不不不,正好相反,嫌疑人十分的狡猾。”白中元否定著。

“什麼意思?”許琳追問。

“這其實不難解釋。”白中元心中早有答案,不假思索的繼續道,“同樣是將手機或者電腦毀壞掉,你覺得在哪裡的風險會更小?是在受害人的家裡面,還是在這雨夜無人前來的涼亭當中?”

“當然是後者。”許琳一點便透,“想要將手機徹底毀壞,無非是採用摔砸的方式,在這裡的確更保險。”

“沒錯,而且處理不當的痕跡還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說著,白中元環指四周,“這裡是小廣場,想來經常有人來這裡鍛鍊休息,別說嫌疑人利用桌腳來銷燬,就算是在地上硬砸,飛濺的殘渣也不會有任何人在意。”

“是這樣的。”許琳點點頭,“最關鍵的是,利用石桌的重量來來毀壞手機電腦,還避免了摔砸的聲音。”

“走吧,我們去門衛室。”白中元走下臺階。

許琳緊隨身後,邊走邊嘮叨:“話說回來,嫌疑人將現場倒是清理的很乾淨,如果不是你……”

“怎麼了?”戛然而止的聲音,讓白中元停下了腳步。

“不對。”許琳聲音中透著疑惑,但目光卻極為凜冽,“白中元,你怎麼知道石桌下面會有銷燬痕跡的?”

“我……”白中元一愣,無言以對。

“說啊,為什麼?”

“你,你讓我想想……”白中元抬起手抓頭,從而掩蓋住了一閃即逝的慌亂,這次真的是大意了。

“白中元,你告訴我,這是你有據的邏輯推導,還是無意的揣測判斷?”許琳的氣勢,很是逼人。

此時,白中元真的是左右為難,甚至是有些懊喪。他意識到了許琳語氣中的不善,但卻想不出如何做出推諉。雖說從石桌下的發現將案情又向前推進了一步,可同時也露出了馬腳,再想矇混過關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沒有任何線索能夠與石桌產生聯絡,這就直接否決了邏輯推導的可能。可偏偏白中元直奔涼亭找出了銷燬痕跡,這該要做如何解釋?難道真要信口開河的說是無意的揣測判斷?

不,絕對不能這樣說!

白中元極力摒棄了這個充滿了危險和誘惑的想法,倘若換做一根筋的謝江,胡謅一番可能會糊弄過去。可眼前是耳聰目明,疑心極重的許琳,怕是話剛出口就會被拆穿,到時少不得又是一通麻煩。

冥思苦想,卻找不到個合理的託詞,無奈白中元只能嘿嘿一笑:“每個人的思維不同,導致解析案件的角度也不同,不管是邏輯推導還是揣測判斷,只要對案情有幫助就是好的,勞心費力的初衷不就是為了案件偵辦嗎?那句話咋說來著,甭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你真是這樣想的?”許琳眉頭微蹙,眼神複雜。

“當然。”白中元底氣十足的點點頭,“不是我吹啊,其實不光涼亭隱藏著線索,門衛室裡面也有。”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