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氣呼呼的盯著彤光的臉冷冷的道:“孽緣還差不多,你別想著岔開話題,後來我們一起相處那樣長的時間,你為何還不肯表明身份?”

還一直裝女子騙她,她們曾經那樣親密,平日裡勾肩搭背同吃同睡不算,他甚至還親手幫她擦過身子換過衣服,現在一想起來她就恨得牙癢癢。

彤光的眸子閃了閃,略帶委屈的道:“你不是親口告訴過我,你不想要彤光只想要洛岩心陪著你的嗎。洛岩心是女子,所以我便沒有告訴你我還是個佛修的事,但我出自佛門的功法與法器從來都是當著你的面用得大大方方的。”

嫋嫋聽他這樣一說,心頭便是一堵,她怎麼發覺自己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再看燈下彤光那張清貴高華,俊美乾淨的無辜臉,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猛地站起身來,大聲道:“合著都是我的錯了?是我不讓你說實話,是我讓你當女人,是我自己有眼無珠沒看出來你是個和尚的對吧,你是這個意思嗎?”

嫋嫋氣得發抖,雖心裡知道就是彤光故意騙了自己,但在口舌之上她完全佔不到一丁點便宜。

其實這話說出來完全沒毛病,因為這就是事實,她就是真的對彤光說過這些話,邏輯上她找不出彤光一點錯處來。若讓外人看來,這件事就是她無理取鬧不講道理。

她算是明白了,她與他完全就不在一個段位上,對上了彤光,她只有被碾壓的份兒。

彤光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想像以前一樣伸手去摸摸她的頭安慰一下,然而那手伸到半空卻被嫋嫋一掌揮開了。

他愣了一秒,臉上露出了一個寵溺無比的微笑,右手掐了個指決抬手一晃,頓時洛岩心便出現在了嫋嫋的面前。

看著那張異常熟悉的笑顏如花的臉,嫋嫋的鼻頭便是一酸,眼中漸漸浮出了淚花。

這是她兩輩子加在一起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密朋友,她的閨蜜。

是洛岩心讓嫋嫋體會到了朋友之間親密無間的感覺,她們兩人曾滾過一個被窩,吃過同一碗飯。

她還細心的照顧過受傷的她,幫她梳頭穿衣,更一起經歷過生死,連最先認識嫋嫋的公兔子平安在洛岩心面前都要靠後站。

她實在不能接受,洛岩心居然從身到心從頭到腳都是個實打實的真男人的事實。

見到嫋嫋看著他的臉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彤光也狠不下心腸再欺負她,他一伸手便將她拉過來抱入懷中。

這一次嫋嫋沒有再推開他,而是像某種尋求安慰的小動物一般撲到他胸前,緊抓著他的衣袍微微顫抖起來。

胸前的衣襟又熱又溼,彤光看著她腦頂上那朵可愛的髮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有區別嗎,彤光與洛岩心明明就是一個人,他們對你的心都是一樣的,你能接受洛岩心又為何不肯接受彤光呢?”

“不一樣,”一個帶著濃濃鼻音的軟糯嗓音從他胸前傳了出來,“不一樣的,洛岩心能給我的彤光卻不能,男子和女子給與的陪伴又怎會一樣。”

“只要你不介意,我們還可以像從前一樣,”

彤光清潤悅耳的聲音在嫋嫋耳畔呢喃,“我會陪著你照顧你,給你準備好三餐,幫你梳頭換衣,我們一同修行一同遊歷,一同去領略三千世界的不同風景,你看可好?”

嫋嫋的腦袋暈乎乎的,抱著洛岩心只覺萬般不捨,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那張臉,然而心中卻再明白不過,從勾越揭穿了彤光身份的那一刻,洛岩心就徹底消失了。

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只是彤光,就算他再次變作了洛岩心,洛岩心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