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十日,嫋嫋都不曾說過一句話,隻日日覆在瓊靈殿的軟塌上遙望著窗外漂浮的雲海發呆。

那一日若不是藍肅星與葉輕羽返回的快,恐怕哀痛過度的她已經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將自己殺死了。

其實嫋嫋本人從不贊同輕生的行為,即便為愛輕生也並不偉大。那一日,她大概、也許是魔怔了吧。

醒來的這些日子她想了許多,毫無疑問那天她看到的應該是自己記憶裡的畫面,而立冬最後的結局,恐怕並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過的事實,因為她的直覺就是這麼告訴她的。

至於為什麼會看到,嫋嫋想,這可能就是天道對她的憐憫吧。

在嫋嫋看來強大到任何事情都摧不毀打不到的立冬會輕生這件事簡直就像個笑話一樣不真實,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竟會選擇這樣一條路,畢竟就連她病逝時,他都是笑著送她離開的。

所以最終她才會釋懷才能放心,才萬萬想不到他的結局。

窗外金色的雲霧幽幽飄過,嫋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雲霄自那日追殺洞藏到現在都未歸,瀾沁也還在昏迷之中,天淨前輩更是聯絡不上……

她低頭伸手摸了摸胸前那個紅色的印記,這東西現在已經不痛不癢了,也不知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嫋嫋心裡正嘀咕著,忽然發現那個紅色印記微微一閃亮了起來,緊接著她腦子裡“嗡——”的一聲,不受控制的便飄過了一個念頭:瀾沁醒了?

瀾沁醒了!可是她怎麼會知道的?

她還在怔怔發愣,門外便跑進來一個侍女,“嫋嫋姑娘,那個瀾沁公子醒了,說要見您。”

嫋嫋一個激靈翻身坐起,胡亂的理了理身上的法衣,便連忙跑了出去。

那廂嫋嫋正匆匆趕來,而這廂剛剛醒來的瀾沁正黑著臉將千丈燈召喚了出來,他摸了摸胸口,心中略過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說吧,你為何要幫她,又究竟做了什麼?”

“我幫她自是因為她與我有舊,”天淨的聲音弱弱的,還透著一股濃濃的疲憊感,“她不僅救我於水火,更給我提供了棲身之所,我之所以能堅持下來找到本體都是因她之故。欠她這麼大一個因果,你說我該不該幫。”

瀾沁一挑眉,他著實沒預料到這隻器靈竟與嫋嫋有這般大的淵源,不用說他先前偷偷夾帶私貨突襲界石的那一波定然也是因他出賣才會失敗的。

意識到這一點,他額角狠狠跳了跳,“就算要了結因果,也有其他的方式,你萬不該拿我做筏子。”

若非這貨乃是本命器靈,像這種賣主的狗東西他有一個砸死一個。

“並沒有拿你做筏子哦,我只是不想傷害那個小輩而已。”天淨不服氣的道,“再說界石你不是已經得到了麼,且我帶著那個小輩的精血一開始本就不是衝著界石去的。”

不是衝著界石去?那肯定就是衝著精血去的唄。不知為何瀾沁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你到底做了什麼?”

天淨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我看你與她都動真格的了,不想你們弄得兩敗俱傷,為了兩全其美,只好花了大力氣幫你倆結了相隨契,這樣一來,你們就能一起走了。喏,契印就在你胸口上呢。”

乍聽他與嫋嫋結了契,瀾沁一雙漂亮的長眉立刻便死死的擰了起來。

他一把拉開自己的衣襟,就見到了那個正微微發亮的紅色圓形印記,隨即腦中便感應到了那個女人的行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