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雲霄卻搖了搖頭,“我答應了讓你成為界石之主,卻不代表我會參合你與他之間的恩怨,因果有道你該明白,”他伸手指了嫋嫋,“我只要她。”

大殿之內一時沉默了下來,洞藏沒動,只一雙眼瞳牢牢的盯著雲霄,似乎是在考慮與猶疑著。

“你還在想什麼?將她給我。”雲霄道,“你該知道我既是答應了便不會反悔,也不能反悔。”

洞藏當然知道雲霄不會反悔,此界雖沒有天道,可畢竟曾為四極天,即便墮天,因果之則也無處不在,說過的話許下的諾都會成因。有因必有果,所以雲霄才不能反悔。

只是他總覺得有那裡不對。

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呢?洞藏一時想不出來,然而云霄卻再不給他考慮的機會。

“容我提醒一句,”見他依然不撒手,雲霄再道,“藍肅星可是隨時都有可能回來的。”

洞藏一聽,眸中精光閃爍,他自是明白若不抓緊時機,便是雲霄應了不插手,待藍肅星歸來,他也別想再挨著界石的邊兒。

默了兩息,他終於下了決定,破釜沉舟大臂一揮將嫋嫋甩了出去,與此同時五指成爪乾脆利落的就往瀾沁頭上扣去。

那女人自有云霄管著,用不著他再費心,但想去三極天的人可不止一個,他必須要將所有的威脅都扼殺掉才能徹底放心。

眼看著嫋嫋被甩到了空中,雲霄不做他想飛身上前將她緊緊抱住,待兩人落地轉過身來時才發現,瀾沁——危矣。

嫋嫋神色驚慌死死拉了雲霄的衣襟,想要開口求救,然而她卻也知道即便來得及雲霄也不會動,因為他才用了不插手這件事換取了她的安危。

要命的爪子近在咫尺,瀾沁面色冰冷瞳仁黝黑,兩團漩渦靡靡自轉,已準備拼死一搏。

便在此時,一隻小巧的燈盞忽然無聲無息的從他眉心間浮了出來飄在半空,燈盞這一出乎意料的舉動叫兩人都瞬間一愣,而瀾沁更覺詫異無比。

它怎麼自己跑出來了?他明明沒打算用它的。

那廂嫋嫋靈竅內一句“我走了”還餘音未絕,下一刻飄在空中的燈盞便湛藍乍現,幽幽放亮了起來。

那藍光極其濃郁,宛如一團活水般純淨,空中傳來了一聲耳熟的嘆喟,緊接著燈盞便光芒大盛,冰冷的氣息瞬時蔓延開來將洞藏的致命一擊給抵擋了回去。

而這道氣息嫋嫋再熟悉不過,那是——天淨!

洞藏面色一滯,撇了眼自己焦黑的手心,再看那隻小小的燈盞時,眸中已是隱含了一抹濃重的忌憚。

瀾沁抬頭不可思議的看向那隻散發著藍光的燈盞,驚訝於他念域內突然出現且不同以往的陌生掌控力,不明白這道藍光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更讓他驚奇的是,這隻死物一樣的燈盞竟因為這道來歷不明的藍光驟然煥發出了勃勃生機,就連琉璃片裡的那隻紅鯉魚眼睛裡也突然有了神采,猶如一尾真正的活魚一般靈動的不停扭擺起來。

“你瞅我作甚,那老小子可還盯著你呢。”

一個清脆的童音忽然在腦中乍然響起,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瀾沁的心臟不爭氣的猛烈跳動了幾分,但隨即又迅速的平穩了下來,心中湧起了一絲欣喜。

“你是誰?”他小心的求證。

“我是天淨流焰火,千丈燈的器靈。”

即便已經有了猜測,可當訊息確認時,瀾沁仍舊忍不住興奮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到了此時這盞燈才算是真正屬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