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殘陽垂掛西面,一隻獨鴉不知何故落於枯敗的枝頭衝著曾經繁華的城池“嘎嘎”哀叫。

然而只須臾間,便因受不得空中瀰漫的濃烈陰煞之氣,振翅欲飛拼命逃離。空氣中不見一絲靈氣,倒是血腥氣粘稠欲滴,獨鴉若再待上幾息定要窒息而亡。

如此險惡之地便是舊日的瀲嶽門屬地連城,今日的魔族極樂土再造血池。

在魔族的定義中但凡以生祭之陣,掠奪生靈精血骨肉凝成的血池都叫再造血池。

此種血池與南溟極域中的天然血池有所不同,雖可供魔族修煉,但其中的精血與煞氣卻留存不久,若消耗殆盡這血池也就無用了。

所以需要不停的用生靈來供養,這再造血池才不至於枯竭。

現如今漠城以西的生靈都盡數被魔族投入了血池中,這一片地域上再也找不出一隻可供養血池的生靈。

魔族四方魔尊中最年輕的赤遙魔尊籌謀已久,好不容易才造出這方血池佔據了這片區域,自是不會甘心守著這塊方寸之地過活的,他的目標可不僅如此,他要的是整個紫極中界。

要強行改變一界山河紋理,顛倒此界陰陽乾坤著實不易。然而若不如此,魔族恐再無將來可言,便是賠上他自己,也要將此事做成。

只要將這一界的生靈通通生祭,在這裡造滿血池改天換地,待天道自然因勢而改,預設此界規則之時,他倒要看看受此界大道規則所護,這再造血池還會不會如南溟極域中的原生血池一般不明不白的枯竭。

與此同時,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從厲紅衣與洛岩心手底下撿回了一條命的兩個邪修終於回到了血池邊,顧不得一身傷勢匆匆忙忙入了偏殿,去向他們的魔主連非覆命。

連非乃是赤遙魔尊的外殿衛,是一名聚頂期後期的魔族。

雖貴為殿衛,可魔尊麾下內外殿衛的地位卻截然不同。

外殿衛非傳召連大殿都入不得,自然無權參與理事議政,在魔尊一系之中與粗使奴婢無疑,只能做些雜事。

然而魔尊麾下便是一條魔犬自也是有身份的,有職在身的外殿衛在魔族中的地位也非凡,並不是尋常魔族可比的。

連非手上就握有一批人馬,他與其他幾位外殿衛一起負責調派人手抓捕各類生靈供養血池,那兩名僥倖逃脫的邪修便是連非的血奴。

“奴趙正,奴陳山,見過魔主。”兩名邪修一進殿門便五體投地虔誠的叩拜,

連非坐在上首淡淡道:“起來回話。”

“是。”兩人異口同聲的答完,這才相互扶著站起來。

“最近抓捕了多少獵物,可還順利?”

聽得魔主問話,兩人不約而同冷汗涔涔露出了懼怕的神色,對視一眼忽又都跪了下去。

趙正稟道:“啟稟魔主,奴辦事不利,非但未能抓著獵物,反而損失了大批人馬,還請魔主降罪。”

他說著已經同陳山一起將頭“咚”地一聲重重磕到了地上,連非冷冷的瞟了他二人一眼,才道:“怎麼回事?”

陳山抬頭,任由額上的血跡蜿蜒流了滿臉,卻不敢擦拭,他口齒清晰的回道:“稟魔主,奴在追捕獵物之時,遇上了一隊人,其中二人實乃奴與魔族的剋星。

一人吹笛,那笛聲似乎專攻奴的元神與魔族的魔魂。奴二人還好還能堅持幾息,可分魂期的魔族一旦遇上她,瞬間便沒了一戰之力。

另有一人持降魔杵,那白金色的銳茫一出便瘋狂的收割魔族與奴們的性命,猶如屠戮豬狗一般簡單。

奴懷疑之前失蹤的魔族恐怕都是遭了這兩人的毒手,還請魔主裁奪。”

連非擰眉,問道:“這二人是何修為?”

“回魔主,一人築基初期,另一人修為應比奴要高,許是在築基後期。”

“如此,”連非聽完懶洋洋的斜斜向後靠坐,眉目又重新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