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璽忽然皺眉道:“我有一事不明,關於選秀的事情,為何皇室反倒希望選秀,還希望阿治能留下更多的血脈?若是天子的血脈勢弱,皇室其他分支不就更有機會掌控權勢,還能『操』控天子。”

樂芳菲:“呵呵,你真的以為那些皇室各個都想翻身做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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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璽:“當然不可能各個都想,總不能每一個都是壞的。”

樂芳菲:“你想的還是不夠真切,其實皇室大部分人都不想做天子。因為距離天子最近,他們看得最清楚天子的模樣。更多的皇室成員,其實只想過更好的日子。而改朝換代,並不一定能讓生活更好,反而遺臭萬年更有可能。”

童璽:“皇室到底想要什麼?”

樂芳菲:“他們想要天子一脈更穩定,這樣他們的生活才不會變壞。若是天子一脈真的斷了,皇室內部競爭,勝者只會是少數,更多的人會因此倒黴。”

童璽:“穩定,這樣想的話,皇室的想法跟天子的想法應該是一致的。”

樂芳菲:“沒錯,只是阿治想要的比穩定更加難得,他想要自由。阿治看不上天子這個位子,這反而成了皇室最難受的地方。”

童璽:“要不就讓阿治退位,把那把椅子讓給想要的人?”

樂芳菲:“不論讓給誰,都會為皇室的傳承留下隱患。史書上所說,不乏此類例子。前前朝時期,某位皇叔搶了侄子的皇位,等到他兒子上位的時候,另一位皇叔又搶了他兒子的位子。某位皇子娶了父親的妃子,之後他的孫子又娶了他兒子的妃子。

凡此種種,不勝列舉。說白了就是,一旦開了先例,後世便找到了漏洞。今日阿治是自願讓賢,可後世人未必會這麼看,因為史書不可盡信,那便成了日後他們犯上作『亂』的藉口。天子之位傳承正統,保證的是整個皇室的利益。”

童璽:“以前看話本,總是皇家兄弟鬩牆,就以為他們一定是為了個位子爭來爭去。”

樂芳菲:“若是這個位子真正擁有生殺天下的大權,那估計會有很多人爭。可是天子屬地經營了數百年,許多事情都發生過了,而到了如今,其實不止是阿治這一代,至少往上數五代,天子的權柄就已經旁落。到了阿治,天子是誰其實真的不重要了。”

樂芳菲和童璽湖上泛舟,訴說心事,在莊子的某個房間裡,阿治也跟南親王說了好一會兒話了。

阿治坐在上首,南親王坐在他的下手。這對叔侄不是第一次這樣說話,只是似乎每次的氣氛都差不多。

南親王看著倔強的阿治,嘆息道:“你真不同意選秀?普通男人都想著三妻四妾,何況帝王。你身為天子,家事便是國事。”

“皇叔,”阿治苦笑,“這種話你就不要再說了,這些道理我都懂。我沒有其他想要的,就只這一件事,你們都不能同意嗎?我可以現在就下旨,即使明年及冠後,也不會裁撤輔政處。”

南親王臉『色』一正:“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這麼勸你的嗎?”

阿治搖頭:“我知道皇叔是為我好才這麼說的,可這些話我聽得太多了,說來說去又有什麼意思?皇家的事才是國事,至於我,其實沒那麼重要的。”

南親王:“你可是責怪我們這些年做得不夠好?若是你願意執掌朝政,我可以說服輔政處的其他幾位支援你。”

“皇叔啊,您就別再試探我了,”阿治搖頭道,“我意不在朝堂,我壓根就耐不住『性』子待在那個宮殿裡。只要您支援我不選秀,我就會很滿意了。您若是真的覺得虧欠我,就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罷。”

阿治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南親王也不好再勸,再勸就顯得虛情假意了。

南親王道:“若你實在不想選秀,那就給她們賜婚吧。”那些想參與選秀的人家,不過就是想跟皇室攀上關係,不嫁給天子也有辦法讓他們滿意提不出異議。

阿治笑道:“這個沒問題,您寫個單子給我就行。哦對了,這種事情多少也該講一下兩情相悅,要不我補償他們一場相親宴?”

南親王想了想道:“如此也好,半個月後在皇莊舉行春狩宴,多找些人參加,正好也給咱們的小夥子一個表現的機會。”

於是,阿治就這樣強硬推掉了選秀,然後又把皇室的不知哪幾位俊秀才子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