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偏殿。

春喜、薛嬤嬤和童璽三人跪在地上。

跟入宮前相比,三人精神狀態都不算好,尤其是童璽。

童璽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看樣子似乎在生病。話說他接受閹割不過幾日,想來是身體還沒恢復。

瞧著童璽虛弱的樣子,竇子魚感覺氣氛有些尷尬,也不知該說什麼,想了會兒道:“下去先休息兩日,咱們這裡近幾日也沒什麼事,以後...等你們養好精神再說罷。”

雖說竇子魚是名義上的主子,可這些僕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她主子的架子在私下裡很難擺起來。

薛嬤嬤看了看左右的春喜和童璽,猶豫了一下道:“小公子,按照規矩您應該給奴婢三人重新賜名。”

竇子魚眨了下眼睛道:“入宮之前孔先生才給你們改了名字,我覺得挺好,就不用再改了。”

孔先生為何在入宮前給他們改了名字?不就是要讓竇子魚和他們明白一個道理...就算他們跟著竇子魚了,他們也不是竇子魚的人。

竇子魚心裡明白,便沒那麼不識趣,不會去奢望收服他們為已用,因為她還沒有讓人真心追隨的資本。

留著孔先生給他們的名字,提醒他們,也是提醒竇子魚,也算是竇子魚給自己的警醒。

竇子魚揮手讓薛嬤嬤等人下去了。

屋裡只剩竇子魚和若芳兩人,竇子魚苦笑看若芳:“畢竟少了一個人,難免心裡驚懼,姐姐莫怪他們失禮。”

若芳:“小公子這話折煞奴婢...”

竇子魚:“等他們緩過這口氣,以後就勞若芳姐姐多管教了。”

若芳對竇子魚這話置若罔聞,看上去若有所思的樣子,竇子魚略有疑『惑』但沒有追問。

到了夜裡,竇子魚早早上了床,倚在靠被上看書,忽然就聽得旁邊的屋子裡傳來了吵鬧聲。

聲音並不算很響,普通人隱約聽不真切,但竇子魚耳力好,便無法放著不管了。

竇子魚披衣出來,若芳見了連忙上前詢問:“小公子怎麼又起身了?”

竇子魚沒說什麼,讓若芳給她整了整衣衫,便出了屋子。

竇子魚所住的偏殿房間不多。一間竇子魚的正屋,若芳一個人一間,童璽一間,薛嬤嬤和春喜一間,剩下兩間是庫房,當然現在裡面是空的。

童璽的屋子裡,春喜和薛嬤嬤都在。

童璽半個身子懸在床外,滿頭大汗地掙扎想要爬回床上。若芳坐在不遠處的地上,旁邊的水盆倒扣著散了一地的熱水。薛嬤嬤在旁邊扶著若芳,或者是拉著若芳。

若芳壓抑地哭泣著,一邊抹眼淚,一邊絮絮叨叨說著一些聽不清的話。薛嬤嬤在她耳邊小聲勸解著,但是似乎於事無補。

竇子魚和若芳進屋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狼狽相。

“你們在鬧什麼?”竇子魚挑眉看著屋子裡的三人,然後看著薛嬤嬤道,“把童璽扶回床上。”

聽到竇子魚的聲音,屋裡三人才注意到進了人。薛嬤嬤抬頭望著竇子魚,神情有些猶豫。

竇子魚眉頭輕皺一鬆,神情片刻有些冷冽。

薛嬤嬤心頭一顫,連忙低下頭,半爬到床邊把童璽半抱回床上。若芳眼『色』機靈,上前協助。

竇子魚自己找了凳子坐下,目光不善地看著仍然跪坐在地上小聲哭泣的春喜。

“才過來就哭哭啼啼,是怨我這個主子虧待了你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