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酒,吃著菜,悠哉悠哉。我沒把陳偉的危言聳聽放心上,要是三言兩語就能把我鎮住,還需要花錢請我吃飯嗎?

品嚐著佳餚美味,心裡爽快得很。自從來上海後,由於缺錢,除了年終晚會,根本沒吃過大魚大肉,更別說五糧液了。

這可是我第一次喝五糧液,心裡美滋滋的,哪裡會在乎陳偉的恫嚇。

當我沒見過世面似的。

“呵呵!”

看出氣氛微妙,有暴怒的跡象,程頤從座位上站起來了,端著酒杯走向我跟陳偉,跟我輕輕碰了一杯後,打太極道:“今晚來吃飯,就是為了解決事情的,不是為了吵架的,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邊喝邊吃邊聊呢?犯得著動氣嗎!”

他誰也不偏袒。

因為對他而言,得罪誰都不行。

得罪陳偉,日後免不了被陳偉穿小鞋。

得罪我,我一個快要走的人了,萬一走之前給他挖個坑,豈不是要哭死去。

然而陳偉還是堅持自己的愚見,驕傲自滿道:“當面賠禮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告訴你,今晚這餐飯,就是賠禮。道歉……哼,你死了這條心吧!我陳偉在公司內,好歹也是一號人物,你算個什麼球,讓我給你當眾道歉,你有這個資格嗎?”

我沒說話,而是繼續低著頭喝酒吃菜。

眾人都以為我怕了,也沒說什麼,就這樣沉默著吃喝。

半個小時後,我酒足飯飽,喝的一臉漲紅,緩緩站起來舒展身姿,伸了一個懶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低頭看向陳偉、程頤眾人,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笑容。

“諸位領導,感謝你們今晚請我這個小人物吃飯,我吃飽喝足了,有點困了,想回去睡覺了,就不需要各位送了。”我笑呵呵道。

“那……”程頤開口,以為事情就這樣談妥了……

我頓時伸手打斷了程頤,目光落在了陳偉臉上,看著他那張驕傲跋扈的面容,笑呵呵道:“話我也給你撂下了,該賠償的賠償,該道歉必須道歉。不要仗著你是老闆的親戚,我告訴你,我不認識老闆,你是誰的親戚都沒用,我不吃這一招。你若是不道歉,沒關係,反正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魚死網破。”

“你……”

心裡都以為塵埃落定了的陳偉,頓時怒火攻心瞪著我,破口大罵道:“小子,你是不是以為我怕你?信不信我找幾個人……”

“閉嘴!”程頤頓時一聲大喝,把陳偉的威脅喝在口中無法說出來,他怒瞪了一眼陳偉,臉色冷冷道:“說什麼混賬話,打人是犯法的,你想連累公司嗎?你想被爆出醜聞嗎?”

在上海這種地方,要是真找了幾個人去打我,呵呵……

事情就大條了,一旦被民警抓去派出所審問,到時候就算陳偉是老闆的親戚,老闆估計也不會讓他留下來了。

“我來說兩句。”

事到如今,程頤也看出來了,陳偉不願意賠禮道歉,而我必須要道歉。

一個不願意,一個必須。兩人都不願意退步,就這樣僵下去,無事於補。

本不想插手,可最後還是得靠他來調解,“這樣吧!我給你們兩個建議,你們自己選;第一個道歉,第二個賠償。如何?”

“還賠錢?”

陳偉有些不樂意了,覺得程頤這話,明顯是偏袒我這個小人物。

“無所謂。”我目光落在陳偉臉上,冷嘲熱諷道:“如果你執意不願意道歉,我也拿你沒辦法。但是不道歉,就必須賠償,這話說的沒錯。你自己看!”

這件事,從頭到尾,其實都是陳偉的錯。

從大局出發,如果陳偉主動道歉,對他還有好處。做錯事,當眾道歉,至少能讓吃瓜群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