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第1/3頁)

盛夏時節，來武當山避暑、朝拜的遊客很多。她不是他們中的一個。十年後，小女孩終於可以離家去尋找那個縈繞著她無數午夜夢的人。

在莊嚴肅穆的武當山大門前，她興奮地拉著一位正在掃地的小道士。

“小師傅，你這裡有道濟大師嗎？”

小道士撓了搔頭。“道濟大師在另一座山上的廣濟寺，不是這裡。”

“你能告訴我怎麼去嗎？”

小道士放下掃帚，認真地告訴她去廣濟寺的路。山路很崎嶇，轉另一座山需要很長時間，但她充滿期待，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我為你旅行了這麼多年，有什麼能阻止我？

一路上，她在想象再次見到他的樣子。他變了嗎？他還是像小時候那樣青澀嬌嫩嗎？她笑的時候會有淡淡的憂鬱嗎？她想，那一刻，會是鮮花盛開的時候，他站在自己面前，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會伸出手來，再次緊緊握住她的手。

到了廣濟寺門口，她心跳加快，口乾舌燥。她連說話都不容易。

“師父我在找道濟大師……”

廣濟寺位於窪地，四周樹木高大莊嚴。環境很安靜。一陣風可以使疲憊的旅客恢復元氣。她把釦子握在緊閉的廟門前，焦急地把它繫上。

門開了，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和尚禮貌地敬禮。

“這位施主道濟方丈帶著弟子四處遊歷。”

“啊……”有一會兒，她失望地低下頭，感到筋疲力盡。那是外面的弟子。她想，應該是他。

“現在寺內由玄絕師兄掌管。請提前告訴他你想要什麼。”

小和尚讓她進了門，帶她去了大殿。

“長老，這位施主正在找道濟方丈。”

“道濟方丈十天左右就回來了。你可以在廟裡等，也可以改天再來。”

她抬起頭來問些什麼，這時她驚呆了。坐著就像兩顆豌豆一樣日夜思念，坐在他面前是……雖然她是個成年人，但她仍然能從他小時候成熟的輪廓中畫出一張臉。

“兄弟！”她叫了一聲，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男人睜開眼睛看著她面前的她。她的眼睛沒有波動。

“給你。”他的語氣對她漠不關心，很奇怪。

“你為什麼不說清楚，你只想當外人的徒弟，不是他們下山找我的……”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大廳裡無數長長的燈光在她眼前變成一條河，越過地平線，她就在這頭，甜心在那一端。

“師父說，打武屍的方法是非凡人之資學不來的。”他慢慢地站起來，搖了搖自己的長袍，舉起手，轉身往一盞永遠燃燒的燈上倒油。

“是老和尚吧？都怪他，什麼不祥，什麼不公，就是騙你跟他一起出家！兄弟，兄弟，別聽他的。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回家呢？”她氣急敗壞，歇斯底里地把破舊的鞋子扔掉，搖搖晃晃地走向他，想抓住他的手。

他一聲不吭地躲開了。

“施主，請自重。可憐的和尚的佛法不是別人的兄弟，與世界無關。師弟，給這位施主安排一間客房休息，明早讓她下山去吧。”

他站在燈光的盡頭，平靜地說了這些話。他念了半天善哉善哉就走了。

她坐在地上，大廳裡燈火通明，但她感到自己置身於冰冷的池子裡。燭光閃爍，高大的鍍金佛像栩栩如生。不知什麼原因，她覺得這一群群佛像的睫毛下的陰影，很像一個深不可測的洞窟，數億惡魔在裡面激烈地大笑，爭相跳出來。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寺廟深處。今晚沒有月光，所以他只能憑感覺判斷該走哪一步。

對不起，小雨。我父母的血仇不容忽視。我未來的生活就是殺武屍。

第二天她沒有去，就在殿裡到處找他。第三天，她沒有。第四天，有人告訴她，師父的師兄是關著的，很安靜，那裡的門只能從裡面開啟。

她跪在門前，沒日沒夜地大聲說著她小時候的家，老山羊，他的父母，還有她安排一起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