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峰他孰不知道的是……

就在昨天晚上,花兒在跳舞。

夾竹桃的奢華味道像揮之不去。

可就是這麼一個讓張峰浪跡天涯到此處的地方里頭,卻是驟然發生了這麼一件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事情……

這事情,要從……

張大頭半夜起床。

講起。

只見,張大頭他拿著破鞋跑出茅草屋。茫然中,他看見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女人,拖著一條綠色的裙子和一雙粉色的鞋子。她正在用小手採花。那女人的手指很細,指甲上染了豆蔻。在夜風中,她晃來晃去,彷彿掛在花叢中,脖子白嫩的,還繫著一條紫色的圍巾。

張大洲貪圖女人的美貌,馬上忘了起床究竟是要幹什麼?大半夜不好好睡覺,還能幹什麼?最起碼,晚上除了睡覺以外,好像其他什麼事情,大多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總之,晚上若是沒什麼事情,就該好好睡覺,讓腦髓液充分的釋放……洗洗腦子……

好比,現在此時此刻張大頭,滿腦子裡頭的……邪念。

那女人轉過身來,如果有什麼東西的話,就朝這個方向看他。他的牙齒微微抬起,他朝他笑了笑,他的頭立刻腫了起來。

當他恢復知覺時,他感到很累。他拿著枕頭,發現床上亂糟糟的,床上用品旁邊還有一朵夾竹桃花。花瓣皺巴巴地枯萎了。沒有新鮮的顏色,它們都枯萎了。

他翻了個身。他感到全身疼痛。他想了想。他感到頭痛欲裂。他仰臥著睡覺。

半夜,他睜開眼睛,看著房間的橫樑。他覺得無聊。他是個半老單身漢。他口袋裡沒有錢,米缸裡也沒有過夜的橫樑。當他到了這個年齡,他只能說他把時間給了狗。當他年事已高的時候,他會把那張破墊子裹起來扔進萬人坑。但他真的是個好老頭。他強壯有力。當他半夜醒來的時候,他一個人,只有薄薄的影子,漫漫長夜,怎麼熬過去!

窗外傳來小碎片的聲音。他記得昨晚那個採花的女人。他的心跳得像鼓一樣。他悄悄地爬起來,透過窗戶的抽屜看著。

那女人出現在花叢裡了。

他躺在一張厚厚的床上,又痛又掙扎。他使勁扭了扭身子,只見床上全是凌亂的花,有的是鮮花瓣,有的是紙花。

他趕緊掀開被子,卻發現被子底下有幾棵掃帚苗。長時間使用時,掃帚苗呈黑色和黃色,在廁所裡碰到東西。他們正端莊地躺在被子底下,用大腦袋互相擁抱。

張大足大吃一驚,失色了,他剛從房子裡爬出來。

他戰戰兢兢,避開花園小徑,望著月亮的影子,知道那個女人沒有出現。

月影西斜,地碎銀,花開花落,地靜。

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從她身上傳來,那女人坐在鞦韆上……

但這個女人,卻花團錦簇,五顏六色,一笑,溫柔嫵媚,近地飛舞,彷彿仙子,笑得很美,甚是直教人忍不住要去憐惜……

忽如其來的,轉折,承上啟下般的輾轉……

卻是又見到……

一行四人,都是商人,肩扛著手,蜿蜒而出。

村腳下有一戶人家。草籬笆又矮又小,到處都是黃花。絲瓜和天花粉織進院子裡,低垂著。

只有這個小村莊的門上掛著紙幣,但是門很安靜。有點奇怪,沒有哀悼者進出。

商人敲了敲門,敲了敲木門。天地合一,暮色模糊。“啪啪”的敲擊聲高低不一,呼嘯著走進院子。

一個穿黑衣服的老人跌跌撞撞地開啟木門。商人要求住宿。老人長時間地咬牙。他說他的兒媳剛離開。他兒子出去買棺材。院子裡幾乎沒有房子。他不想在桑樹季節招待客人。然而,商人乞求。老人只好答應下來,帶他們去靈堂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