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恍惚

恍惚中，張峰只感覺到此前那被周曉敏所深深用刀刀刀扎進自己心窩處的那般痛感，卻是緩緩地輕了許多。

若不是眼前尚且還是一片黑暗，恐怕張峰還真以為自己也許還有條小命儲存著。

倏地，宛如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徵兆。

張峰直感到隨著那股十分疼痛般像是死亡在號召的感覺，徹底完全般消失之後，緊隨其後的卻是陣陣頭疼如電一般地襲來。

看來……自己此時此刻應該是還活著，這是張峰此刻的想法，因為最起碼在他的印象當中，死人是不會有任何疼痛的感受。

可是，緊接著，還不待張峰所有來得及徹底完全般想明白這頭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

那一幕幕，深深埋藏在張峰內心當中的難忘往事，僅是在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徵兆般地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潘然在他的腦海當中上映……

那是在張峰的祖父母已經離開他兩年後的一段往事經歷……

轉眼間，就是一年的初夏。張峰他再也不能喝奶奶給張峰他做的綠豆湯了。

當張峰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張峰他是由張峰他的祖母撫養長大的，張峰他小時候很無知。張峰他總覺得爺爺奶奶是張峰他最大的港灣，會一直保護張峰他。但現在，張峰他的小船在生活的海洋裡與巨浪搏鬥，張峰他再也找不到避風港了。那時，張峰他意識到人們的壽命是有限的。他們保護不了張峰他的生命，張峰他一輩子也躲不開他們身後的風。孩子們總是長大的。然而，在成長的過程中，張峰他們身邊的人不可避免地要離開。這是命運制定的死亡規則，不能逾越。

當張峰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張峰他不理解死亡的概念，張峰他認為一個人生命的終點是走遠而不回來。張峰他周圍的大人總是這樣告訴張峰他。也許他們認為這是對孩子心靈最好的保護。但事實上，張峰他早就明白，所謂“不歸來”，就是張峰他們再也見不到對方了，沒有迴旋的餘地。自從張峰他最喜歡的小鴨死後張峰他就知道了。所謂“死”，就是永遠失去你愛的東西，永遠沒有回憶。所以張峰他討厭時間，因為它會使人們的記憶褪色。抹去一些重要的記憶，彷彿它們從未發生過。在張峰他看來，他們很殘忍。

有人說，失去是生活中常見的事，但張峰他不認為每一次失去對張峰他來說都是粉碎靈魂的劇痛。這不是人們所說的增長。在經歷了一次意外的痛苦之後，張峰他漸漸變得麻木、冷漠和不近人情，這是人們想要的成熟，但張峰他是人，不是機器。在這樣痛苦的環境中長大對張峰他來說太貴了。

起初，張峰他不相信，但自從張峰他在葬禮上看到爺爺在張峰他手裡的方盒子裡換東西，張峰他就完全清醒了。爺爺完全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張峰他的記憶裡了，張峰他會逐漸忘記他。但是，張峰他不想。。。張峰他不想忘記那個從小把張峰他帶大的人。張峰他曾經反抗過，試圖保留那段珍貴的記憶。張峰他不想忘記，但張峰他無法停止時間。它會逐漸淡化張峰他的記憶，帶走張峰他對祖父母的記憶。

在那之後的每一天，張峰他都會在夢中見到他們，但張峰他永遠追不上他們的背影。張峰他甚至想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責怪張峰他，因為他們離開的時候沒有在他們身邊。畢竟，他們最愛的是張峰他，最喜歡的是張峰他。張峰他死的時候沒看到他們最喜歡的人。最後，張峰他還是覺得很氣憤。這是張峰他無法釋懷的。據說，如果你最想念的人經常出現在你的夢中，你就會慢慢忘記他們。所以，現在張峰他害怕做夢，害怕他們會再次出現在張峰他的夢中，害怕他們永遠離開張峰他。

從他們離開張峰他的每一年起，張峰他都會想念他們兩次，但遺憾的是，張峰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記憶。人們已經去世了，但張峰他甚至沒有權利去見他們。張峰他只是靠腦子裡那幾塊可憐的記憶碎片過活。現在，他們留給張峰他的只有爺爺濃烈的菸草味和奶奶廚房的油煙味。但現在，張峰他完全聽不見了。幸運的是，張峰他還保留著爺爺看報時經常戴的老花鏡。那是張峰他最後的記憶。

張峰他總是後悔。為什麼張峰他不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保留更多的記憶呢？總比現在不能託付的悲傷好。張峰他搜遍了周圍的一切，只找到那副花鏡。張峰他爺爺奶奶留給張峰他的東西不多了。除了這些什麼都沒有。張峰他過去常常暗地裡抱怨他們，但張峰他別無選擇。張峰他以前不喜歡爺爺抽菸，因為他身體不好，現在連嗆人的煙味都聞不出來了。

張峰他很懷舊。這是個壞習慣。懷舊的人最容易陷入其中，無法擺脫內心的悲傷。這就是張峰他。看來張峰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兩個簡單的人，還有張峰他從小到大的一生！張峰他的生命錯過了留給張峰他的幾條生命，但張峰他不知道他們從張峰他很小的時候就制定了自己的人生計劃。如果張峰他知道這一點，張峰他應該花更多的時間和他們在一起，但張峰他失去了機會。

時間還是很悠閒的流淌，所以平凡在普通人眼裡，當然。但這需要張峰他最重要的兩個人，這是命運的計劃，張峰他無法阻止。張峰他們只能每天向命運祈禱，以保護兩個善良的靈魂免受苦難。當來的時候，他們可以快樂，從不生病。張峰他希望關心的人是安全和成功的……

哼哧哼哧……陣陣像是機械在運作地聲音，詭然般地在這張峰的身形運作著，動靜的響起，還伴隨著將那張峰的思緒給徹底拉了回來。

“不……怎麼可能！這小子……怎麼會是武屍！”只見，還不待張峰有所反應過來，自己究竟發生什麼，當下乎卻是猛然間聽見跟前這周曉敏，像是大驚失色般地這道喊聲，曳然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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