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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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家人,二哥又何必對嫂子下這樣的重手!”
鐘義側頭一看,竟是六弟鐘智。他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握緊的拳頭發出咔咔地聲響,卻終究沒有對著鐘智揮出去。
鐘智這邊架開了二哥的拳頭,便又轉過身去,輕輕抓住於汀蘭正在鐘秀身上拉扯的手臂。
“嫂子,是我…老六!”
於汀蘭在暴躁與瘋癲中,隱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身體下意識哆嗦了一下,竟從鐘秀身上松開了手。
鐘秀急忙往後連退了數步,才手捂著胸口站在那裡,一張臉變得灰白,整個人已被於汀蘭折騰得如同風中的殘柳。
於汀蘭看見拉住自己的人竟是鐘智,她現下雖然一片混亂,卻仍然有一個牢固的念頭在腦海裡留存,在看見鐘智那刻,腦海裡竟清明瞭一些,倒沒有失了分寸。
只是她心底裡,原有一萬句和孩子相關的話想和鐘智講,此刻堵在嗓子裡,針刺般疼痛,被鐘智握住的右手向上一翻,指甲死死地摳在鐘智的手背上,瞬間摳掉了一塊皮肉下來。
鐘智手上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卻終是忍了下來,任她摳在手上。一時間,於汀蘭終因他的出現,倒安靜了下來。
眼見這大廳裡瞬息之間,尤如風雲變幻,二房兄妹嫂子三人,竟如同給眾人演了一出狗血大戲一般。
鐘九撚了撚胡須,輕咳了兩聲,開口道:
“罷了罷了,老二,現下這個樣子,你還是先把二奶奶安頓好才是。這秘方大奶奶既然已經定了交出來,又事關老七的權益,我也在此做了公道,所以也不急在這一天。你們幾房兄弟如何掌管秘方一事,便過幾日再議。現下還是把家事處理好了,倒是正經,依我看,大家便也都散了吧。”
事已至此,鐘義和鐘秀互相對視一眼,雖有不甘,卻亦是無可奈何。只得帶著手下的僕眾,抬著那受傷的小廝和碧兒,偃旗息鼓而去。
倒是於汀蘭在將鐘智的手背摳得血肉模糊後,卻像是清醒了過來,也不說話,只扶著錦兒,竟自先去了。
泊春苑一時間煙消雲散,大廳裡只剩下鐘信秦淮並菊生三人。
見再沒了外人,菊生倒莫名興奮起來,只繞著秦淮來回轉了兩圈,上下打量著他。
秦淮見他古怪,奇道:
“好端端地,你這樣瞧著我做什麼,總不是我身上,濺了碧兒那賤人身上的血罷?”
未等菊生開口,一直沉默不語的鐘信卻忽然低聲道:
“我倒知道他為何這樣瞧嫂子,自然不是因你身上有了什麼,而是同我一般,驚訝於嫂子今日竟會如此爽利聰敏,收拾那丫頭之際,當真讓人覺得心中暢快。”
菊生咧嘴笑了起來,小聲道:“七哥說得明白,我便是這個意思。”
鐘信笑了笑,卻忽然又深深地看了秦淮一眼。
“只是老七自己,還有一件事心中不明,嫂子明知那方子是假的,為何還要和他們爭那保管執掌之事,卻不知是為了什麼。”
秦淮看了他一眼,這男人果然不只是在看二房的笑話,心裡面該想到的,一樣也沒有落下。
他從懷中掏出守貞鎖,輕輕晃了晃,“我自是知道這秘方並不重要,但那些人心中不知,自然還是要視作珍寶。我現下已有了主意,下次若商議時,便建議將這方子先交與九叔,並將這秘方截成四份,你們四兄弟各持四分之一,內容互不相告。只有在製作香水母液之時,這四份秘方才會聚齊,並各提供一份香源出來。”
聽到此處,鐘信有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可是這方子本身便已缺了幾味重要的香源,便是四份聚齊……”
他說到這裡,忽然醒悟過來,道,“屆時在我這份香源裡,加全了所有的香料,那香源便齊全了。”
秦淮朝他贊許地點了點頭,笑了笑,道:
“叔叔想來明白,鐘家幾房人眾便是答應了你應得的身分,骨子裡,卻還是對叔叔不夠敬重。我心裡想,以鐘家人的心計,定會覺得叔叔手中,會暗藏秘方的全本。眼下把這假秘方分了開來,每個人各持一份,其實便等於真正完整的秘方,還只在叔叔一個人身上,這些人心中投鼠忌器,便是再不情願,倒也要謙讓叔叔幾分。”
秦淮這番話說將出來,鐘信一時間沒有作聲,只是靜默地看著他光潔的面龐,良久,才低低道:
“嫂子費了這些心力,都為老七著想,倒把鐘家不可得罪之人,都得罪盡了。只是你我之間,終究又不是真的……”
秦淮見他這話說到最後,倒把“夫妻”二字,生生嚥了回去。
他挺身了身形,對著窗外的鐘家大宅指了指,輕輕道:
“且不論你我之事,我只是覺得,這鐘家的一方天地裡,原本就該有叔叔應得的位置。他們佔了那麼久,卻從不會主動歸還,所以我們自己,還不該搶回來嗎?”
鐘信微微地點了點頭,似乎未置可否,只是沉靜的目光,卻也同樣望向了鐘家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