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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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盡可放心便是,這些年來,老七愛花惜花,日夜不輟,這滋養花草的功夫,不敢說多好,卻絕不會讓花凋草枯,定會精心澆灌,讓那花心草根都喝足了水分,生出一番好模樣來。”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又低聲道:
“嫂子細看這院子裡的花木,是不是比大哥正房那邊茁壯了很多,便是開花的日子,一年中也遠遠超過那邊的時間。所以嫂子盡管放心,便是同樣的花草,可是那養花人的功夫卻完全不同。老七既說過要做個惜花之人,便一定說到做到。”
二人說話間,鐘信已取了噴壺過來,細細將那四時錦澆了些水下去。
這會子花香如醉,月上中天,便真是二人要入了那洞房的時辰了。
待到進了那臥房,鐘信第一件事,便是回身反鎖了房門。
聽得那咔地一聲脆響,秦淮只覺心口莫名就有些發慌,眼睛盯著屋子裡僅有的一張雕花大床,一時間竟不知要說些什麼。
鐘信一邊伸手去解頸上有些微緊的紐襻,一邊用眼睛瞄著略有些手足無措的秦淮,低聲道:
“既然已經說好了是掛名的夫妻,我這口中也還喚著嫂子,便是身處一室,嫂子也不必慌張。雖然這房中僅有一張睡床,嫂子夜裡自然便在床上,老七身子骨硬朗的很,在那邊牆角打個地鋪,也便是了。”
秦淮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便是覺得鐘信睡在地上不妥,卻一時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此刻實是已到了夜深人靜,再覺得尷尬,也不得不脫了外衣,準備就寢了。
他背對著鐘信解開長衫,僅著一身雪白的中衣,便坐在床邊上,心裡想著是不是該畫素日那般,燙燙腳才能入睡,耳邊卻聽得鐘通道:
“嫂子且歇一歇,待老七去給嫂子端盆洗腳水來,緩一緩勞乏。”
這聲音低沉中透著一股淡淡的關心,秦淮聽在耳中,卻只覺心中一蕩。
因為在剎時之間,他只覺得自己竟好像又回到了穿書過來的那一刻,在懵懂驚恐之中,第一次聽到老七的聲音一般 。
只不過那個時候,鐘仁尚在人世,雀兒亦服侍在身前,小叔子在端來洗腳水後,還要在大哥的逼迫下,親手為自己揉搓雪白的腳趾。
可是物是人非,風回水轉,自己搖身一變,竟已經成了小叔子的房中之人。那麼這洗腳水端來後,可又將怎麼樣呢。
鐘信很快便從裡間端出一盆溫熱的水,輕輕放在秦淮的腳邊,眼睛在他雪白的雙足上看了看,喉結卻不經意地滑動了一下,低聲道:
“嫂子這便燙一燙腳,我也去裡面沖一沖身子。嫂子洗過後不用管那水盆,上床睡了便是,都等我回來再收拾便罷了。”
他嘴裡說著,將外面的長衫脫在一邊,也僅穿著中衣便進了裡間洗漱的地方。
雖然方才還在說夜裡有些涼意,可是這會子自己的身上卻偏偏唱著反調,說不出的躁熱難當。不論眼前心裡,全是嫂子那十根柔韌雪白的腳趾,倒讓他莫名便想起第一次揉搓那腳趾時,曾經想狠狠掰斷它們的滋味。
只是現在,還哪裡捨得下得那般狠手了。
待鎖上了裡間的門,鐘信便三兩下將自己脫得幹幹淨淨,一盆又一盆的冷水從頭到腳潑將下來。
仲夏苑裡,於汀蘭與鐘義的臥房裡燈水暗暗,人影輕搖。
鐘義在那大槐樹下已經連抽了三根煙下去,再想抽時,卻發現煙盒已空。
他煩躁地將空煙盒扔在地上,用力碾了又碾,終於深吸了一口氣,悄悄提起腳,竟往自己的臥房後窗處繞來。
鐘義知道後窗那裡,不像前面是厚重的錦緞窗簾,因為透氣,只掛了薄薄的一層白紗。
他輕手輕腳地湊到後窗前,站在窗邊的一角,偷偷向室內看去,白紗薄透,燈光下更如透明一般,看得室內無遮無擋。
只見於汀蘭正挺著肚子躺在室內的那張搖椅上,大約是嫌著暑熱,身上只穿著極薄的一層紗衣,鬆鬆散散,露著懷胎後明顯越發白嫩的身體。
而此時此刻,卻有一個人正探著身子,一張臉完全俯在了她的雪白的胸口之上。
鐘義整個人像是僵在了後窗外,兩個小腿突突地抖動著,似乎隨時都有癱軟的可能。因為他看得再清楚不過,整張臉俯在於汀蘭胸前的人,正是三房的六弟鐘智。
而現下鐘智的樣子,既有著情人間的狎呢,又似乎是在聽著於汀蘭腹中胎音。而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讓鐘義覺得胸悶氣短。
半晌之後,鐘義竟然沒有像很多抓姦在床的丈夫那樣,沖進去對姦夫淫婦又打又罵,而是悄無聲息地從後窗離開,並飛快地從角門出了自己的院子。
說實話,雖然方才的一幕對一個男人來說既羞恥又驚駭,可是在鐘義看到那畫面的一瞬間裡,卻並未有出乎意料的感覺。
或者說,那畫面,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自己這堂堂的鐘家二少,竟然被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戴上了綠帽。
他原是接了公司的電話才出了房間,此刻卻忘了初衷,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鐘秀的院子裡來。
當看到二哥忽然出現,並且一臉喪氣之色的時候,鐘秀靜靜地看了他片刻,忽然叫了貼身丫頭過來,耳語了數句,不大會兒的工夫,小廚房便送了些下酒的小菜並一壺老酒過來。
“二哥,人生得意需盡歡,人生不得意的光景,或許也可以小酌兩杯,解解愁腸。妹妹雖不勝酒力,今天卻也可以陪你喝上一點子。這幾日我思慮良多,竟覺得咱們最近有好多事未免太過被動,倒讓別人佔盡了先機。這會子藉著這點酒,哥哥有什麼想說的,妹妹便洗耳恭聽,妹妹心裡面想的,哥哥也出出主意,總之鐘家二房裡面,斷不能再這樣被動了!”
鐘秀這些話顯然說到了鐘義的心坎上,他直直地看了妹妹良久,兩個人相視一笑,在夜色中,酒杯輕輕碰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