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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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家兄弟,這麼問別人的私隱, 倒真的合適嗎?”
廳中眾人皆是一愣, 回頭看去,卻是大太太何意如正扶著小丫頭蕊兒, 站在會客廳門口。
鐘秀與鐘智飛快地對視了一眼,神色微變。
要知道方才兩人一抬一唱, 本就是有備而來。
因碧兒將發現秦淮夜探鐘信一事說與鐘秀後,又把聽說大太太要將老七生母接到大房將養一事, 也忙報給了主子聽。
鐘秀聽到何意如竟忽然間有了這樣古怪的安排, 立時便變了臉色,略一沉吟, 便與鐘義鐘智分別都打了一通電話。
所以這會子,看見秦淮和鐘信過來,鐘秀假裝關心,三言兩語,便把鐘信和秦淮拴在一起,更借鐘智的嘴,將老七喜歡男人的事說與眾人。
因為此時,二房在雀兒手裡並沒有查到鐘家秘方, 所以鐘義鐘秀私底下,都覺得那方子極可能還是藏在大房, 而大少奶奶到底知不知情,卻實未可知。
而眼下大太太如此這般對待鐘信生母,想來必有深意, 不可不防。
一個是可能握有秘方的大房寡嫂,一個是極可能被大房重用抬舉的小叔子,對於二房三房來說,只有先發制人,煞一煞他們的銳氣,才能不至於今後太過被動。
而且在眾人面前特意強調鐘信喜歡男人,自然便讓眾人都對此事吊起了胃口和眼睛,也會讓老七和大少奶奶之間,多有忌憚,不至於過於親厚。
此刻見何意如靜立在廳前,神色間明顯比前兩日精神硬朗了很多,看著鐘智的眼睛裡,更透著三分不滿。
鐘智忙笑道:“大娘這話可言重了些罷,老七喜歡男人一事,並不是我隨口杜撰,原是大哥早年親口說來的,宅子裡也頗有些人知道,想來也算不得什麼私隱了。”
何意如慢慢坐下身子,和鐘九先問了好,才對鐘智道:“這些話原是男人間私下的野話閑話,我老了,卻聽不得這些,這裡又有你這些姊妹,尤其你二姐,還是未出閣的嬌客,依我說,且不管它是不是誰的私隱,這些話竟是少說的好。”
鐘智張了張嘴,卻一時無語,只得沉了臉坐下。
何意如卻也不理他,環視了一番廳內眾人後,對鐘九欠了欠身,道:
“鐘家近來可謂是多事之秋,倒勞煩九叔為我們這般操心了。我今天因有一事,正要和家中眾人說起,九叔既在,便再好不過,也算是我這裡知會到族中掌事之人了。”
她這話一出口,鐘義、鐘秀和鐘智等人均下意識挺起了脊背。
鐘九口中忙客氣了兩句,卻在一副精明的眼神裡,似乎早就知曉何意如要說些什麼。
何意如忽然拍了拍手,對廳門口的方向,道:“帶她進來吧。”
眾人一時間倒有些一頭霧水,忙伸頭看去,竟是幾個大房的婆子,扶著一個衣飾齊整、顏面清潔的中年婦人,慢慢走了進來。
看到那婦人的第一刻,秦淮只覺眼前一花、心裡格登一下,立時把目光落在鐘信的臉上。
原來那婦人不是別人,卻正是鐘信的生母,瘋婦丁香。
她此時衣飾齊整倒也罷了,只是卻不知大房眾人在她身上用了什麼手段,竟然一臉平靜,既不滿嘴瘋話,也不東竄西掙,竟是安穩的很。
只不過秦淮細細看去,卻見她一雙眼睛裡,仍是呆滯無神,甚至更勝平常。
眾婆子按何意如手勢,將丁香扶至一邊的空椅上,兩個人按著她的手臂,立在一旁。
何意如面上露出一絲笑容,目光卻落在鐘信的臉上。
“老七,你生母近年身子不好,原極少出來,難得你們骨肉親情相逢,快過去問個安吧!”
鐘信此時,仍微躬著身子,一臉謙卑之色。
“太太既如此說,老七自然要聽太太的話。只不過老七打小便被老爺過給大房,大房早就是老七的家,在我心中,都是一樣的骨肉親情。”
何意如微微頷首,淡笑道,“這些年來,我知道你一直以大房為家,跟在老大身邊,也學了不少本事,原本是個好的。”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加上又把丁香弄到了廳裡,一邊的二房太太莫婉貞和三房太太何瓊芳此時都不由變了顏色。
二人是親生的表姐妹,心意相通,互相對視著點了點頭後,素來口齒鋒利的莫婉貞便朝何意如開了口。
“姐姐方才說有話要和大家講,難道便是和老七的生母有關?只是今天這事也是奇了,按說她關在那後園子裡總有十七八年,也未見姐姐放在心上,怎麼忽然間,倒想起有這個人了?”
何意如見她開口便是鋒利帶刺、不懷好意,卻並不慌張,倒像是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般,笑著道:
“妹妹這話說得不錯,老七生母這些年身上不好,原是受了不少委屈,鐘家上下,從我開始,再到兩房妹妹,似乎都對其關心不夠,也是實話。不過這兩日來,不知是不是鐘家發生了諸多不順遂之事,驚動了老爺在天之靈,竟然接連兩日託夢給我,而這兩日夢中,老爺對我反複提起,便是要鐘家上下,從現下開始,一定要給老七生母一個該有的名分,一應待遇,亦要和各房相同,所以從今以後,我倒有你們三個妹妹在側,也算是更添臂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