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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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信輕輕抬起身,走到秦淮的身前。
悶熱的房間讓兩個男人幾乎出盡了身上的汗水,此際,男嫂子那件染滿血汙的白色府綢中衣,已經被浸得有如透明一般,一眼望去,滿目都是青年男子柔韌的線條與淨白的肌膚。
鐘信的目光在那片白色上掠過,卻略有些不自在,便把眼睛從秦淮的身上移開了些。
椅子上的秦淮卻忽然坐直了身體,雙手在自己的腰腿處胡亂拉扯著什麼。
“我不穿,別逼我天天穿這勞什子…開啟…開啟它…”
鐘信下意識皺緊了眉頭,目光順著秦淮的手,在他身上游移。很快,他便看到了那個揣在男嫂子懷裡的物件,已經在近似於透明的中衣下,隱隱顯露出來。
想來,男嫂子在夢中說的勞什子,就是那個褻褲樣的東西。
而這個東西,在鐘仁生前的時候,似乎便是天天穿在嫂子的身上。
可是為什麼,一向奸詐陰險、提防心極重的鐘仁,竟然會隨身帶著穿在男妻身上的物件,並且在臨斷氣的時候,還在死死抓著不放呢。
鐘信感覺全身的肌肉莫名緊張起來,這個多年來身體自然養成的習慣,似乎在提醒自己察覺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雖然曾親手查驗過那個物件,但是那工夫,當發現那東西可能是男嫂子極私密的用具時,自己心中羞躁,便一古腦又塞回到他懷裡。
現在想想,卻有些大意了。
鐘信既這樣想,便用眼睛瞄著秦淮睡夢中漲紅的臉,慢慢探過身子,深吸了口氣,終是悄悄伸出手去。
他想在秦淮還沒有醒的時候,再把那物件仔細查驗一遍,畢竟整個鐘家,都在尋找一個極其重要的東西。
眼見鐘信的手指便要伸到秦淮的中衣之上,他的身體卻忽然哆嗦了一下,面上瞬間閃過一絲紅潮。
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明明只是想取他懷中那個物事,為何腦海裡卻忽然閃過一個極其不堪的畫面。
那畫面是鐘仁那本春宮圖裡很特別的一幅,也是鐘信在偷偷翻看時,印象最深的一幅。
那畫面和其他圖畫裡的各種聲色無邊完全不同,描畫的是一名男子正在竹椅上海棠春睡,而另名一精壯男子則悄立一旁,正偷偷伸手去撩那睡中男子的衣襟。畫中人半遮半掩,欲露還羞,竟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香豔。
在其時,鐘信便對那畫面印象極深,反複翻看了數次。
而現在看來,那畫面上的人物、甚至姿勢,竟然和自己現下對男嫂子的所為,相差無幾。
因此,面色有些紅漲的鐘信,發現自己伸向秦淮中衣的手指,竟有些哆嗦了。
巧的是,秦淮卻剛好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
“叔叔……你這是…要做什麼?”
忽然從夢中驚醒的秦淮,在睜開眼睛的剎那,正看見鐘信俯在自己身前,一隻手,卻似乎馬上就要伸進自己的衣襟裡。
他方才在極度疲憊和悶熱的空氣裡,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並且做了一個沒頭沒尾卻又極其駭人的夢。
在夢裡,自己正躺在泊春苑臥房的紫檀木床上,身邊卻是七竅流血、面容可怖的鐘仁,正一邊逼著他穿上守貞鎖,一邊惡狠狠地掐著他的脖頸,逼問是不是自己害死了他。
秦淮被他滿臉的血痕和兇狠的神情嚇到了,在極力掙紮中猛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噩夢。
可是夢是假的,眼前小叔子伸向自己的這隻手,卻是真的!
鐘信在嫂子有些驚訝地詢問中,迅速直起了腰,原本因悶熱而汗濕的臉,此刻更是又紅又漲。
對著自己似乎有些下作的姿勢,剛剛變成新寡的嫂子,會不會誤會到呢?
“嫂子,我見你方才不停在說著夢話,又哭又叫,擔心被魘到了,便過來想叫醒你,剛巧這會子,你便醒了。”
秦淮點了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窗邊。
他不想讓鐘信看到自己臉上疑惑的表情。
因為他心裡有一句很想質疑鐘信的話,“真的想要叫醒一個人,難道還需用手伸進他的懷裡嗎?”
秦淮心裡有一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