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拿著鉗子,蹲在地上,等著王戰宇教他拆雷。而我和大潘則是在旁邊學習。

“張洪。”王戰宇依然是剛才的那個姿勢,變也沒變:“不問這詭雷有多少的引線,真正可以引爆地雷的卻只有一根。可是現在你卻不用去管哪一根是真的引線,因為真假引線都在我的手裡。現在,你只需要用工兵螺絲刀把雷體底部中位置的雷管拆除!然後再把壓縮雷藥引出!最後拆除觸發機……就像平常我教你的那樣,去拆除了就行了。”

王戰宇雖然說得簡單,但是排雷是一件繁瑣需要耐性而且極其複雜的事情。不是說,你照著別人說的那樣,簡簡單單地照做就行了的。

這裡面有著很多的規矩和你需要隨機應變的東西。比如,有的詭雷一定要平放,不能傾斜,一旦傾斜地話,就會觸發機關,從而引起爆炸。

詭雷就是讓你意料不到,或者被你忽略了的時候,再突然的爆炸。那個時候,絕對會讓你產生嚴重的心理恐慌。也許一支鋼筆,一件公文包,都有可能變成詭雷。

張洪一邊小心翼翼地拆著地雷,一邊凝聽著王戰宇的教導。

不知道過了好長的時間,張洪全身都溼透了,才把五顆地雷全部拆除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呼!”王戰宇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說:“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了詭雷。它可以在你不經意的時候,突然要了你們的命。所以,等新兵考核過後的時間裡,我會教你們怎麼辨雷,怎麼排雷。你們三個一定要心去學。”

“是!”我們三個給王戰宇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王戰宇說完話,就扔掉了手中的引線,然後整個人像是爛泥一樣的,躺在了地上。

王戰宇之所以,躺在了地上,並不是他如何的累。而是剛才他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舉動。而正是這個大膽的舉動救了我們。

如果王戰宇當時就告訴我,他會做這件事情的話,說不定,當時我會用死威脅他,讓他不用管我。因為他這個大膽的舉動實在是太瘋狂了,估計天下也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王戰宇當時發現地雷全都在我們的腳下,如果想拆除地雷,只有我們把對方騰出來,可是我們又被引線卡在了那兒,移動不了半分。

所以王戰宇在引線那兒,磨了很久。其實他是在找感覺,也就是引線和雷體的張力。而找到這種感覺之後,他雖然剪掉了引線,但是就如同沒剪一樣,所以根本不會觸發機關的。

剪掉了引線,我們三人就會從束縛中解放出來。等我們從樹樁裡出來的時候,才能按部就班的排雷。

雖然這件事情說得簡單,但是做起來,絕對難於登天。因為想要找到引線與雷體的張力,這談何容易啊!一般人就算用一輩子的時間,都不可能找到這種感覺的。這需要的心理素質,是非常非常過硬的。

因為只要你的心裡有了一點點偏差,那麼手上的感覺就會失去準頭,而導致的後果是無法想象的。所以,我對於王戰宇用這種方法來排雷,實在是感覺有些瘋狂。

“龍逸,你的傷怎麼樣了?”躺在沙灘上的王戰宇看了一眼我的肩膀說。

我活動了一下,說:“沒事,只是在左手,不妨礙我身體的靈活性,現在就是和他對打,我都不一定會輸的。”

王戰宇笑了一下,說:“是個當兵的料,男子漢六點血不算什麼。”

在我的記憶中,這是王戰宇第一次誇我。他平時一直都是一副嚴肅的面孔,很難看到他笑,也很難得到他的表揚。所以這個時候的表揚,我還是很受用的。

“師傅,這個蒙面人死了。”就在這個時候,大潘指著地上的人說。

王戰宇連看都沒看,說:“他死是正常的。像他們這樣的人,想捉到活的,是非常困難的。所以想查出他們身後的組織,也是非常的困難的。不過還好,你們三個都還完完整整的在這裡。”

“可是,我們不是白抓住了這個人麼?”大潘失望地說著。

“不一定!等會讓楊隊他們來檢視一下。”王戰宇看了一眼部隊的方向,說:“他們的手段或許可以查出這些人的組織的。”

我點了點頭,也看著部隊的方向。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今天還要進行新兵考核呢!我們這幾個月的幸苦訓練就是為了這一天啊!可不能白白的失去了。

“師傅,新兵考核要錯過了啊!”沒有想到張洪和大潘也同時和我一起喊道,隨後我們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