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還在繼續,只是今天別人看陰陽班子的眼神都帶了點尊敬。

依舊是定製的頭巾加馬褂棉衫,他們吹得氣勢磅礴,唱得深入人心。

對面班子在他們的壓制下只能自敲自打,根本不敢在陰陽班吹奏時一起。

只能等到陰陽班休息時間再開始敲打。

時間一直持續到下午。

出殯時間到。

主人家設定了路祭,也就是出殯時,親友在靈柩或喪車經過的路旁設香燭紙錢以及供品祭奠、祭拜。

如果舉行路祭者是在出殯隊伍中隨行的人員之外,那此人此舉是表達對亡者的非常崇高之敬意。

所以人們對於路祭是非常重視的。

而路祭時則需要班子師傅們的吹奏表演,越熱鬧越好。

至於怎麼表現出彩,就看每個師傅間的默契了。

第一次喪事時,果立就見過與他合作的師傅們吹過。

而後第二次是在城中村,只是草草擺了點祭品便作罷。

所以這次在張家寨,肯定是需要大吹大辦的。

夜半時分,靈車還沒有到達。

這時,對方嗩吶師傅向果立走了過來。

他的眼神不似之前輕蔑,而是帶著些許探討之意。

只見嗩吶師傅從兜裡掏出根菸遞給果立,臉上帶著笑,道:

“果師傅,待會兒你們要吹什麼曲子?”

“我先問問,怕相沖。”

果立按下了他的煙。

“我不抽菸,師傅。”

“我們吹什麼都行,看你。”

說著,又將昨天買的華子拿出來,遞了根給嗩吶師傅。

不僅陰陽班的幾個小朋友不懂,就連彈幕也不解。

【幹嘛給他華子?】

【立哥,別給他!】

【立哥哥你傻嗎?他昨天都對你這樣了!】

【哎,立哥哥還是太善良~】

【我倒覺得給他煙是證明立哥大度】

【大度?大度才不會把每個人的煙都搶回來哈哈哈】

【那種修羅場,不搶回來才丟了面子呢!】

果立卻不以為然,有時候沒必要把事做絕。

鬧得太難看了對主人家也不是件好事,況且他現在主要目的是把陰陽班的名氣打響。

與人為敵到底沒有好處。

只是昨天對面班子著實過分,他也不能讓自己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