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啊!他不在我這裡啊!不好意思啊!”

“真的不在嗎?那他到底會到哪裡去呢?這孩子,真擔心死我了。”

掛了電話,青年回過頭對少年說道:“這次你可真做得出來啊,讓你父親為你那麼擔心!真沒想到啊?”

“他怎麼說?”少年的口氣很淡。

“他說:‘那他到底會到哪裡去呢?這孩子,真擔心死我了!’”

“他會擔心才怪呢?他哪天想到過我!”少年的口氣更淡了,幾乎都聽不到了,青年能夠深切感覺到少年心中的埋怨。

“也好,今天就在我這裡住吧,讓你父親也嘗嘗你空守孤房的滋味,我呢,也好好給你講講故事。”

“故事?什麼故事?”

“關於籃球的故事啊?有沒有興趣聽?”

“籃球,當然!”聽到籃球兩字,少年好像一下忘卻了剛才的所有怨氣變得興奮異常。

相鄰的兩張,一張淩亂,一張整潔;一張在左,一張在右,一張青年躺在其上,一張少年躺在其上。

“我想問你呢?你怎麼會知道我家的地址的?”

“你忘了,在那次地獄集訓結束後,你說為了聯系我們方便,不是抄了電話號碼和地址給我們嗎?看你這記性。”少年的口氣很隨便,完全不像和一個比自己大8,9歲的長輩在說話。

“哦,哦,對了,想起來了。”青年的口氣很謙和,也完全不像和一個比自己小8,9歲的晚輩在說話。

“說吧,你的籃球故事。”

“我有說是說我的籃球故事嗎?我想說的是你父親的。”

“我父親,他有什麼故事好說的?純粹是騙人的吧,他說的他執教過少年隊?”

“沒有,這是千真萬確的,我一直猶豫是否要告訴你關於你父親的事,我想還是告訴你好了。”

“我和你父親是在一個月前認識的,那還是因為你。因為那時你的父親老是夜不歸宿,所以有時你會讓我來陪陪你,有一次,我回去的時候,恰巧在樓道上遇到了你父親,我們互通了來歷之後就認識了。”

“他似乎很想從我這裡得到關於你的情況,這一開始讓我有些驚訝,一個父親縱然時常晚上不回家,但是也總不至於知道自己的孩子近況要從別人的口中瞭解到吧!”

“我問他,你晚上不回家都在幹什麼?你知道我的脾氣,有話就說,完全不顧及兩人的年齡差距,說起來他還是我的前輩呢,就好像我是你的前輩一樣呢?”

“別打岔,繼續說吧!”李馨和周峻毅談話時倒絲毫不見外。

“我們在一個酒吧聊了一個晚上,我們聊得很投機,我想我們是忘年交了,從他的從前聊到我的從前,我以前有一段往事是一般都不會和別人說的,但是那次居然都告訴這樣一個半陌生的人,真是很奇怪啊,這就叫投機吧!其實你父親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這是當過教練這個行當都必有的素質。沒有對你盡到應盡的責任是有原因的,至於原因,我向你父親許諾過不能對任何人說,所以今天我不能告訴你。我想說的是關於你父親以前擔任籃球教練的事。”

周峻毅繼續說:“大概是8年前吧,也就是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那時我迷籃球的程度絕不亞於你,只要是籃球,什麼比賽都看,我也看了那次全國青年籃球錦標賽的決賽,那場比賽進入決賽的是上海鯊魚青年隊和解放軍青年隊,上海隊的主教練就是你的父親,所以在我第一次遇到你父親的時候我覺得很面熟。”

聽到這裡少年不免吃了一驚:“我父親當過鯊魚青年隊的主教練?他所說的執教過同年齡的球隊就是指鯊魚青年籃球隊?”

“是啊!不僅如此,那場比賽上海隊贏了,並且是大比分獲勝,之後沒有幾個月,你的父親就被聘為中國16歲以下少年隊的主教練,當時我以前的一個隊友就曾經在裡面呆過一段時間呢!回來他向我說了許多關於他們教練的事。”

“說了什麼?”少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文。

“他說,那個教練待人很好,雖然訓練時很嚴厲,時常都有隊員會被他罵得哭出來,但是在對於小隊員日常生活的照顧真的很好,有隊員腳抽筋了,他會自己將他背到醫務室一直等到醫生說沒事了他才放心地離開,有的時候,因為訓練起來的時候很早,有一個隊員因為時常貪起晚了,也顧不得吃早飯就來體育館報到,而在大強度的訓練下終於有一次昏倒,教練得知他是因為沒有吃飯而餓昏的卻沒有責罵,反而自己掏腰包吩咐其他隊員買來豐盛的早餐給他,小隊員沒有力氣吃,他居然親手喂給他吃,真像個父親一樣的關懷呢?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從我隊友的口吻中我可以感覺到他所說的都是實情。”

“這,這怎麼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我的父親是個那麼關心小孩的人,他怎麼會從來都不對我噓寒問暖?除非他遇到過什麼事讓他改變了吧!”

“的確,是有事讓他改變了!”

“什麼事,快跟我說!”少年已經急不可耐了。

“哦,現在已經不早了,這個以後再說吧,先睡覺。”說完青年蓋上被子,別過身子轉瞬就睡著了。任憑少年如何叫喚都沒有用,無奈之下少年也只有帶著諸多疑問鑽進被窩,卻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