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快速起身,幾步走到喬蔻身邊,伸手拉住了她柔軟的手,“你這麼努力工作,老闆要給你加工資。”

喬蔻聞言笑了笑,眼裡帶了些細碎的光彩,“那謝謝老闆啦。”

嚴深毫不掩飾地拉著她的手,帶著她離開了公司。

回去的路上,喬蔻看見街道上的一些商場開始在門口裝扮聖誕樹,才想起明天是聖誕節,而今天是平安夜。

嚴深也看到了外面的場景,忽然感慨道:“我們認識有半年了。”

喬蔻點頭,臉上浮現了一個清淺的笑來,“是啊。”

嚴深撓撓耳朵後,臉皮有點薄紅,說:“那還有七八十年吧。”

喬蔻微愣,很快就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她勾起唇角笑了起來,嚴深這個人很有意思,若是有劇本在手裡,倒也能演個十九八十,很能哄一副女孩子的樣子,但若是臨時發揮,就會蹩腳起來,這也是他可愛的地方,喬蔻沒法對這樣的他有什麼脾氣,“也許吧。”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第一個平安夜,後面還有七八十個平安夜。”

嚴深抬起下巴,軟綿綿地哼了一聲,“平安夜禮物,車後座。”

“哇,你還準備了禮物?我看看是什麼。”她說著,回頭看了看,果然看到車後座有一個黑色的禮盒,她伸長手臂,將其撈在手裡看了看,慢慢開啟,裡面是一枚精緻漂亮鑲了幾枚碎鑽的發夾,喬蔻看著躺在黑色盒子裡的發夾,怔住了。

“喜歡嗎?”嚴深注意到她安靜的時間有點長了,出聲問道,語氣裡還帶著細不可察的忐忑。

“.......喜歡啊。”喬蔻放柔聲音說,她拿出發夾,低下頭,摸索著別在了耳後,“好看嗎?”

”好看!”嚴深大聲說。

”真的?”

嚴深說:”真的,很好看,我的眼光從來沒有出過錯,相信我。”

喬蔻笑了起來,”相信你。”

這個平安夜,對於喬蔻來說,是一個有意義的平安夜,是她有記憶的第一個平安夜,晚上她收起那枚發夾,躺在嚴深寬厚溫暖的懷裡,輕聲說:”平安夜快樂。”

嚴深回了一句,然後開始思考明天要不要吃個大餐,詢問起喬蔻的意見,喬蔻安靜地想了想,說:”隨便你吧。”

嚴深自顧自地定下了大餐,滿心喜悅地地拉著喬蔻聊天,然而喬蔻卻興致缺缺,沒一會兒直接睡了過去,嚴深絮叨了半天才發現。

”這麼早睡?”嚴深疑惑了起來,想了想,心裡充滿了憐惜,”看來是工作太累了,我是不是該把她直接調到身邊當秘書?”

嚴深瞎想了一會兒,又覺得一個人自言自語頗為無趣,慢慢地安靜了下來,也閉上了眼睛,慢慢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嚴深和喬蔻都沒有上班,嚴深直接打電話給公司給喬蔻請了一天的假,但凡有機會,他們都要約會一下來加深一下感情。

然而就是這一天,發生了一個意外,喬蔻失蹤了。

嚴深原本以為她只是出去了一趟,沒想到到了傍晚都不見她人影,甚至打電話也打不通,也不知去向,嚴深慌了,連忙打電話給吳仁冬。

”你先別急,”吳仁冬安慰他說,語氣也是不急不緩的,他知道嚴深這個人急性子,總會將一些小事誇大,他保持冷靜的姿態,將事情問清楚了,才著手去找人。

喬蔻這一次失蹤,行跡倒不難尋找,甚至沒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了人在哪兒,然而這並不是個好訊息。

”這姑娘很勇敢,第一時間就跳下去救人了,只是.....運氣不太好。”就算嚴深不找,也會有人來找他,身穿制服的民警語氣遺憾地說。

吳仁冬表情也不忍起來,嚴深就更不用說了,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暫時停留在太平間的喬蔻屍體,嘴唇抖著,半晌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騙人的吧。”

“節哀順變吧。”民警說。

吳仁冬抽了抽鼻子,無聲地安慰嚴深,嚴深抿直了嘴唇,死死地盯著面前面色冷白的臉,在昨天她還笑著對自己說話呢,怎麼一天時間不到,就發生這種事情了??

嚴深難以接受,”不會吧......”他喃喃著,喉嚨像含了一塊燒紅了的炭一般,幹澀而灼痛,很快他那雙眸色淺淡的眼睛,就蓄滿了晶瑩的水光,眼眶通紅,死睜著不讓眼淚落下,”你一個女孩子,救什麼人,你救什麼!人救了,倒把我丟下了.......”他語無倫次地說著,情緒極度不穩。

吳仁冬低聲說:”節哀順變,事情已經這樣了,現在該做的是讓她入土為安。”

他也感到虛幻,一個活生生的姑娘,一天時間,就天人永隔,叫人唏噓,他雖然悲傷,但比嚴深要好許多,到底沒有太失態。

嚴深的情緒不穩定,喬蔻的喪事還是他一手操辦,將她葬到了城西的公墓裡。

才幾個月而已,一個生命,凋零得如此之快,更可悲的是,她或許有親人,因為聯系不上,到死也沒有親人送一場,只有他和嚴深兩個人。

喬蔻努力地睜開了眼睛,因為許久出於黑暗的關系,所以很快就適應了現在的黑暗環境,她憑著僅剩的記憶,將頭上的艙門用力推開了,雖然沒什麼力氣,但幸好艙門不重,能輕易地被推開。

這一出去,恰好和一個穿著白色大褂正捧著泡麵桶的男人對上了眼,”靠?你你你你!!”男人跳了起來,手裡的泡麵差點翻了,”你怎麼提早醒了!”

喬蔻精神疲憊,表情也有點呆滯,她看著他驚嚇的表情,眼底慢慢聚起了光,”你.......”她張嘴剛說一個字,門就被推開了,”姐!”

喬蔻聽到這一聲姐,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記憶如潮水一般湧回到她腦海裡,”喬,治!”她一字一句地念出了弟弟的名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