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經常來這裡?”

“嗯,來看外婆的時候是的,跟我媽一起。”梁春雨指了指桌子,“我們經常在這裡下棋。”

“嗯,”徐風看了眼,“我也可以和你下。”

梁春雨:“這邊本來有一條路從鎮上直接透過來的,但是後來修路就沒了,沒什麼人來這邊,棋盤和棋子都已經很髒了。”

徐風走過去,果然兩個棋笥沒蓋蓋兒,上邊都結著蛛網,棋子都積灰了。

拉開桌子下的抽屜,下面有個塑膠簍匡,簍裡有塊幹布。

梁春雨驚訝:“我沒發現過。”

徐風笑道:“既然是公用的,以前肯定有人清洗。”

他一手一個罐兒,棋子兒往簍裡一扣,端到窗戶邊,外邊有一塊擋雨的塑膠板,徐風把簍放板上,棋子兒一碰水,灰塵全化成汙水從簍底淌出。

徐風挺盡責,還伸手出去攪了攪,然後用幹布把淋幹淨的棋子一顆顆擦幹分開丟進棋笥。

梁春雨從角落找了根竹棍兒,站起來往塑膠簍裡攪了攪。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

“嗯,”徐風擦著棋子,不在意地應了聲,“我認床,而且有點興奮,一直睡不著。”

這時他忽然想起來時她捉弄自己的事兒,抬頭瞟了眼,勾唇笑了笑,夾起一枚剛剛擦好的黑子兒往她臉上貼。

冰涼光滑的觸感,梁春雨往旁邊一讓,徐風緊跟過來又碰了下。

躲到窗戶邊上,正要開口,徐風緊跟過來,在剛剛的地方吻了一下。

窗外的與順著瓦沿卸下,雨聲愈發的大,嗒嗒嗒滴在窗臺。

遠處的輕煙也不見了,或是被雨化了,密密的珠簾,將窗外的風景遮得密不透風。

小木樓裡的光線暗淡下來。

有雨濺在窗臺,打散的水珠濺到徐風面頰。

梁春雨伸手替他抹了抹,他的面頰也是冰涼光滑的。

“梁春雨。”徐風連名帶姓輕輕叫了聲。

梁春雨看他的眼,此刻不甚清明,墨黑裡面彷彿是氤氳的魂魄。

他湊過來,在她耳邊吻了下,梁春雨聽見他唇齒閉合的聲音。

起初輕輕柔柔,到最後一路向下,吻到嘴邊,他再抬眼,兩人目光相遇,魂魄盡在咫尺,梁春雨想起自己給徐風的那個比喻。

下一刻,唇便貼在一起了,他的手指原本捧著她面頰,此刻卻撥開她額前的碎發。

她大而亮的眼睛像潤在水中,美麗剔透,盈盈欲飛。

唇齒依依相伴,到天堂,墮地獄,此刻心間惟有唇齒,依依相伴。

小樓一刻,沙沙的點滴聲,布滿蟲眼的老舊木板,樓外罩一層厚紗線般朦朦的霧靄。

瓦簷下的情侶相擁,懷□□有一斛熾熱的風雨。

兩人的圍棋沒下成,徐風摟著春雨,聽屋簷下滴滴答答地聲響,昨夜都沒睡好,這會兒相互依偎著睡著了。

走時小木樓裡什麼都沒變,只有兩個棕色的棋笥,連同裡面的棋子兒,都擦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