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 勇氣是改變之本。

不信看徐風。

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集齊, 一瞬間的勇氣和坦蕩爆發, 即便有可能被拒, 他還是說出來了。

而且是面對梁春雨,被拒的機率遠大於被接受。

梁春雨心底隱約猜到, 那她也沒想到, 在那個時刻,他會說出來。

呂素說的話,何佳橙的警告, 她仔細地想, 她們說得一點也沒錯。

可是決定是自己做的,說到底, 她是她自己。

他在這花花世界的洪流裡停駐, 為她亮了牌,她就該接,因為她也喜歡。

以前她不愛彈琵琶,呂素從不勉強她。

她說:“你可以不學, 但一定要學會聽。我也不是要教你彈琴,只是想你明白,這世上的東西, 雅俗共存, 美醜共賞, 做個人, 你得有自己的態度。”

她想:如果我最終失去了, 會很傷心,但我還是我。

這丫頭敢這麼想,可見心態有多板正。

徐風也活該是她的,誰叫他眼睛長歪了瞅到她身上呢。

幸福來得太突然啊,徐總監。

徐風當天興沖沖提著二大爺開車回家,進門,換鞋,狗鏈子一甩上樓。

開燈,他倒在床上,手遮住眼,朦朦朧朧間頂燈像一團燃燒的白火焰,落進他黑眸中,他也不覺。

忽然間笑起來,像個精明善良的男孩子一樣,眉目朗朗,神采奕奕。

轉個身,落地玻璃對面的花架依舊是薔薇,只是此時花已開敗,豔色消殘,再不見人間四月時的輕盈嬌美。

徐風仔細地看那一片失去豔美的花叢,“薔薇繞不過江水”,卻依舊是綠葉芃芃。

想起一句杜牧的詩:“薔薇花謝即歸來。”

淡定娃梁春雨當然也不會無動於衷,否則就是沒心肝。

徐風送她到小區樓下,她其實還沒怎麼適應兩人突飛猛進的親密程度,這人還有點尷尬嘞。

勉強稱作害羞的梁春雨很板正地說了一句:“徐總監,我先走了。”

徐風手一抓,抓住梁春雨的手:“你等等。”

梁春雨做好:“怎麼了。”

徐風抓著她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捏一捏的:“以後不準叫徐總監了,你可不知道,以前還好,最近我一聽你這麼叫我就著急上火,還有你那個謝謝啊,對不起啊,也不能說了。”

梁春雨抬頭看他,見他眼中光華熠熠,神情帶笑,頓了一下:“徐風?”

徐風搖搖頭,想逗她:“叫哥哥。”

梁春雨沒有叫,但是好像笑了。

徐風也猜到她不會叫,握著她的手背到唇邊吻了下,自言自語:“懲罰。”

梁春雨手抖了下,沒有縮回去,兩人的手心貼手心搭在一塊兒。

“小春,十一你準備去哪兒。”

“我要回a市,有點兒事。”

“什麼事兒?”

梁春雨沒瞞他:“我欠了人家錢,得去還了。”

徐風側過身:“小春。”

“嗯。”

“如果你缺錢,會不會告訴我。”

梁春雨明白他的意思了:“我不缺錢,我是去還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