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戲曲(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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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門前的路邊排起了一長溜車隊,各人的司機或下車靠在車門邊,或呆在車裡玩手機,還有幾個湊夥吸煙聊天的。
徐風在這一群人裡搜尋了下,很快找到梁春雨的身影。
她微仰頭,正在看戲,看得還挺有味的。
那神情是和鄭淼爺爺如出一轍的投入,不過沒有老人家那種誇張又激憤肢體動作。
戲臺築得高,二層樓的樣子,但是鎮宅圍牆低矮,裡面也都是一層的平方,這樣一來,戲臺倒像是個躍層,從大門外也可以看到戲臺。
一個不知道是哪家的年輕小司機跟她站在一起,唧唧喳喳的,嘴巴一張一合跟她急促又略帶興奮地說著什麼。
可以看出她神思的確是跟著戲臺在走,目光隨著主角花旦走動的步伐從戲臺這一邊緩緩移到另一側舞臺,面部雖然沒有大動作,但是演到激烈處,會輕微緊繃。
那個站她旁邊搭茬的年輕小司機趁著說話的功夫,藉著路燈的光源偷看她的面頰。
梁春雨絕對算個好看的姑娘,但是好看和出眾不同。美麗是可以捏造可以包裝的東西,女人都美。但她自己就沒為自己的美麗造過勢,丟到人堆裡,像明珠蒙塵,細細看一下,拂一拂細塵,才知她潤潔。
那個小司機這麼打眼仔細一看,看臉紅了,看心跳了,抿抿嘴,又在她旁邊嘰裡咕嚕說了一長串。
戲臺剛演完一幕,空了,梁春雨眨了兩下眼,轉頭看向那個說話的小司機:“什麼?不好意思,我沒有聽見。”
她這一下轉頭,小司機被她目光注視著,更有些窘迫臉紅,遞了一顆薄荷糖給她,也不管她是剛剛自己說的都沒聽見還是哪一句沒聽見,挑了一句最緊要的結結巴巴問了出來:“我……能要你的電話號碼嗎?”
怕被她拒絕似地,小司機面紅耳赤,急急在後面又加了句:“就是做個朋友,沒別的意思。”
梁春雨看了看他手裡的糖,驀然想起下午徐風給自己的能量棒。
這臉紅紅小司機的意圖她是看出來了,“沒別的意思”是不可能的。
徐風有沒有?
她那時候仔細地看徐風的表情,可是雲在煙裡,煙在霧裡,好像牽到一條尾巴,活的,轉瞬又甩開,看不清意圖。
說句實話,她從沒把自己和徐風往那方面想過。一是兩人親密度不夠,她沒有那個意思,二是她也不認為徐風會對自己産生什麼感覺,那真的……不太可能。
她這是在按“現實”的基本思路考量,但現實本來就是人類情感付諸於行動的的産物,大多數時候,代表著一種妥協和困難,但是沒有那麼確定,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浪漫一把。
梁春雨最忽略的一點是,她真的小看徐風了,把他看成一個普通的,正派的領導。事實上,這個男的完全能拿自己的主意,精明著呢。
此刻面對個要號碼的年輕臉紅小司機,梁春雨也沒有扭捏,一本正經回道:“對不起。號碼不能給你,不好意思。”
小司機要號碼的時候說得那麼含蓄又曖昧,芳心被她一句話碾碎了,臉那個爆紅啊,心那個受打擊啊,就差找個地縫把自己塞進去從這女的面前消失了。
徐風在一旁聽得清楚。
那小司機正窘迫著呢,打眼一看幾步遠的地方,一個高大俊美男衣著不凡,正面露笑意瞧著這邊,目光掃過自己,臉上還是笑。
敏感的小司機一愣,醍醐灌頂啊,哎呀呀!剛才怎麼忘記先問下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梁春雨順著小司機尷尬的目光,也看見了徐風,長身在半暗的光線下勾勒地十分顯眼。
這會兒他又換回了正裝,麻質透氣的襯衫,領口開了好幾顆,下擺束進皮帶,雙手都插在褲袋裡,長腿加上挺拔的五官,外貌,真的沒話說。
小司機男趁兩人對視的功夫,忙不疊退場了。
梁春雨眼神一滑,看向他的脖子:“徐總監,你那裡還癢嗎?”
腳底抹油的紅臉小司機聽到這話險些腳底一滑,那裡?癢?
梁春雨問得很自然,她就是想到他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紅疹,就問了。
戲臺沒吹笛拉弦,正是中途休息時間,此話一出,周圍聊天的幾個司機都看了過來。
挺漂亮一小姑娘問特漂亮一男人那裡還癢嗎?
他們看過去,也沒什麼,就是挺好奇的,哪裡癢啊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