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福,我看鄭哥根本就是受罪,哈哈能看不能動!”旁邊立即有人附和。

“來來來,小姑娘,來嘛,陪你們老闆喝杯酒!”有人打趣道。

一群人七嘴八舌嘻嘻哈哈,把剛進屋的梁春雨當談資。

不知講到何處,眾人看著梁春雨驟然鬨笑起來。

徐風靠在門邊,對屋裡的調笑打諢見怪不怪,只是目光幽幽在屋裡人與梁春雨臉上來回溜達了幾圈。

屋裡的男男女女臉上有欲,有喜,有空茫,他們尋求最大限度的樂趣,用上流的酒色,下流的言語。

衣著,言語,表情,無論怎麼看,梁春雨都與這尋歡的酒場格格不入,站在這裡顯得如此突兀以及不協調。

徐風對這個木著臉的小姑娘有一點好奇,或者說在意,這讓他很有點按兵不動的想法。

為什麼我要有點在意呢,他想,本不該如此。

飯桌上的人滿嘴跑火車,越說越過分,梁春雨皺了下眉,一雙眼只看向鄭淼:“老闆,你走了嗎?”

立刻又有人調笑她。標準的調戲女人的陳詞濫調,不過因為混賬的人多,場面看起來還是鬧心的。

梁春雨不理會,也沒有回頭向徐風求助。

她只是在等鄭淼回答。他說走,那就走,他說不走,她就自己下樓。

她並不把這群人放在眼裡,但這個地方讓人不愉快。

徐風靜靜看了一會兒,有點想明白了,梁春雨這個人之所以能伺候得了鄭淼,不是因為她八面玲瓏或者忍耐力非凡,而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這些找上門的麻煩,或者說,她根本視若無睹。

就好比,他們是放鞭炮的,她是走路的,放鞭炮的人難免會弄出聲響吵到她,但是隻要他們不擋路,不管弄出了什麼動靜,梁春雨是不會抬頭看的。

徐風兀自笑了笑,心想,哎,我似乎把她看扁了。

鄭淼正挨個敬酒講笑話,彌勒佛似的合不攏嘴,當然不理會梁春雨。

梁春雨站在原地盯著跟個白痴似的鄭淼。

鄭淼聊得熱火朝天,血氣上湧,自覺好熱,解下西裝外套橫空向梁春雨飛過去:“小春,接著!”

他說接著,那也得接得著才行,這西裝像小李飛刀一樣,擦著桌子邊緣拐個彎飛出去,梁春雨要把這件西裝接住,得練過九陰白骨爪才行。

鄭淼一看西裝落地了,還一臉心痛:“你看看你,毛手毛腳的。”

被嫌棄的梁春雨盯著一臉不滿意的鄭淼,將他遠在幾米開外的西裝撿了過來。

遇上這樣的老闆,是個男的,就抽得他滿地找牙;是個女的,也該上去抓得他面目全非。

還好鄭淼遇上的是梁春雨,而且這個月的工資他還沒給她發。

“來來美女你過來,給哥哥們倒酒喝,加個微信,等下哥哥給你發微信紅包!”其中一個喝得半醉的人,不知道酒精上腦怎麼地,伸手就要來拉梁春雨。

梁春雨側身,那人抓空的手在半空頓了一頓。

那隻手的主人原本根本沒把梁春雨放在眼裡,只是梁春雨這麼幹脆的一躲,讓他視線也隨之對準了梁春雨,輕蔑地瞪了她一眼,警告的意思。

那人的臉和他講的話一樣不中聽不中看,兩頰凸出,眼睛裡全然是興奮與促狹,臉上蒙一層輕浮,□□裸的逗弄。

酒色之徒,如果有了錢,膨脹的自信會讓他們覺得無所不能。

社會上就是有這種人,鄭淼結交了一群最愚蠢的朋友。